戚染染緩緩睜眼,放下合十的手,起身時姿態(tài)優(yōu)雅。
她轉(zhuǎn)身對沈硯之淺淺一笑:
“夫君,我們?nèi)デ笾Ш灠桑俊?
沈硯之自然應(yīng)允,伸手扶上她的腰:
“好,都聽你的?!?
兩人并肩走向簽筒,路過蕭景淵身邊時,戚染染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極快,卻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與探究。
蕭景淵正試圖將注意力落回經(jīng)文,猝不及防對上她清澈的眼眸,心頭猛地一跳,剛壓下的漣漪再次翻涌。
他握著念珠的手指驟然收緊,棱角硌得指腹微疼,慌忙低頭時,耳根已不受控制地泛紅。
這一切,都落在戚染染眼里。
她走到簽筒前輕晃幾下,一支竹簽應(yīng)聲落地。
沈硯之上前撿起,見上面寫著
“因緣際會,福澤深厚,子孫綿延,貴不可”,
眼中瞬間迸出驚喜,將簽文遞過去,聲音里滿是壓抑不住的喜悅:
“染染,是上上簽!”
戚染染接過,故作驚喜地捂嘴,眼底卻掠過一絲了然。
這種求子簽于皇家寺廟不過是信手拈來的吉利話,卻正好合了她的心意,也能讓沈硯之更深信不疑。
“太好了!”
她抬頭望他,眼中盛著真誠笑意,“看來佛祖也在保佑我們?!?
話音剛落,前殿另一側(cè)忽然騷動起來——一位香客撞倒供桌,幾盞油燈摔落,滾燙的燈油朝著戚染染潑來。
“小心!”
葉清玄和容臨同時驚呼,卻已來不及。
沈硯之反應(yīng)極快,一把將她護(hù)在懷里,用玄色錦袍擋住飛濺的燈油。
錦袍濺上點(diǎn)點(diǎn)污漬,他卻毫不在意,只緊張地檢查她:
“怎么樣?有沒有燙到?”
戚染染搖頭,心跳仍未平復(fù)。
她從沈硯之懷里探出頭,正見蕭景淵不知何時已站起,眉頭緊鎖地望著這邊,眼中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
“我沒事,多謝夫君?!?
她輕聲道,目光卻若有似無地飄向蕭景淵。
蕭景淵察覺到她的目光,心頭又是一顫,連忙收回視線,對著慌亂的眾人合掌道: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莫慌,小心腳下?!?
清朗平和的聲音瞬間安撫了人心。
趁著眾人收拾殘局,戚染染對沈硯之道:
“夫君,我想去看那幅《心經(jīng)》碑刻,聽說很靈驗(yàn)?!?
沈硯之看了眼亂糟糟的前殿,點(diǎn)頭道:
“好,我陪你去?!?
葉清玄和容臨雖放心不下,也只能應(yīng)下。
穿過回廊走進(jìn)幽靜的偏殿,巨大的石碑上刻滿工整小楷的《心經(jīng)》。
“這里果然清靜?!?
戚染染輕聲感嘆,目光卻在四處打量。
不一會兒,殿外傳來腳步聲,戚染染轉(zhuǎn)身,
果然見蕭景淵端著托盤走進(jìn)來,上面放著新蠟燭和油燈,顯然是來更換供品的。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固一瞬。
蕭景淵見了她,眼中閃過慌亂,連忙低頭合掌:
“阿彌陀佛,施主打擾了?!?
“大師客氣了?!?
戚染染淺淺一笑,眼尾淚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們只是來瞻仰碑刻,不礙事。”
沈硯之不動聲色地將她往身后拉了拉,目光落在蕭景淵身上,帶著幾分審視:
“大師法號如何稱呼?”
“貧僧玄塵。”蕭景淵聲音平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