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傍晚,蕭景淵親自為戚染染披上鑲絨披風(fēng),指尖不經(jīng)意觸到她微涼的耳垂,輕聲道:
“我送你回去?!?
戚染染望著他眼底翻涌的不舍,剛喚出“阿淵……”便被他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蕭景淵的聲音低沉,
“我不會逼你離開沈硯之,但染染,這后宮之主的位置,永遠(yuǎn)為你空著,除了你,我不會再納任何女子?!?
他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一枚暖玉令牌,龍紋在暮色中流轉(zhuǎn)著溫潤的光,
“持此令牌,出入宮門無人敢攔?!?
戚染染接過令牌,玉石的暖意順著指尖蔓延。
她張了張嘴,千萬語最終只化作一句:
“多謝……阿淵。”
相府門前的馬車緩緩?fù)O?,比起三日前離府時,車旁多了十余名佩劍侍衛(wèi),個個神情肅穆。
戚染染身著藕荷色蘇繡衣裙,被侍女扶下馬車時,一眼便望見了站在門前的沈硯之。
他雙眼布滿血絲,往日整潔的下巴冒出了青色胡茬,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
看到她的瞬間,他眼底的驚痛與狂喜交織,戚染染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快步撲進(jìn)他懷里:
“夫君!”
沈硯之緊緊抱著她,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顫抖,感受著懷中溫?zé)岬纳碥|,懸了三日的心終于落回原處。
他低頭看著她微紅的眼尾,喉結(jié)滾動:
“染染,你受苦了?!?
“我沒事。”
戚染染搖搖頭,聲音帶著哽咽,
“陛下……他并未傷害我?!?
指尖卻下意識地攥緊了袖中的暖玉令牌。
沈硯之扶著她的肩仔細(xì)打量,見她衣衫整潔、并無外傷,才稍稍松了口氣。
他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進(jìn)內(nèi)院,一遍遍呢喃: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臥房內(nèi),沈硯之將戚染染放在床上,他則坐在床邊凝視著她。
他伸出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眼底滿是心疼與后怕:
“染染,以后不要再離開我身邊了,好不好?”
“夫君,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
戚染染握住他微涼的手,聲音里滿是歉意。
“傻瓜,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沈硯之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
“是我沒保護(hù)好你?!?
他頓了頓,聲音低啞,
“皇帝……沒對你做什么吧?”
戚染染的心猛地一跳,避無可避的問題終究還是來了。
她抬起泛紅的眼眶,里面盛滿了惶恐與不安:
“夫君,我……你……會嫌棄我嗎?”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狠狠攥住了沈硯之的心。
他看著她受驚小鹿般的模樣,瞬間擊潰了所有防備,猛地將她擁入懷中:
“傻瓜,我怎么會嫌棄你?”
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染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沒保護(hù)好你,無論發(fā)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妻,永遠(yuǎn)都是?!?
戚染染靠在他懷里,聽著他哽咽的話語,感受著他身體的顫抖,心中五味雜陳。
“好了,不哭了?!?
沈硯之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安撫一只受傷的小貓,“你平安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