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時間,京城容府里,容老將軍和容老夫人接到消息時,正圍著暖爐喝茶。
老管家捧著信跑進來,聲音都在抖:
“老將軍!老夫人!那位夫人給少將軍生了!是龍鳳胎!”
容老夫人手里的茶盞“哐當”一聲砸在桌上,茶水濺了滿桌,她卻顧不上擦,抓過信紙反復看了三遍,才捂著臉哭出聲:
“老天有眼!容家有后了!”
容老將軍也激動得胡子直抖,站起身來回踱步,半晌才憋出一句:
“備車!備厚禮!去相府!我們要去看孫兒!”
老兩口不顧年邁體衰,當天就收拾了滿滿三大車補品,嬰兒穿的軟緞小衣,連虎頭鞋都帶了十幾雙,匆匆趕往相府。
當乳母抱著兩個襁褓走到二老面前時,容老夫人的手都在顫。
她輕輕揭開錦緞一角,男嬰正好睜開眼,烏溜溜的眼珠好奇地打量著她,那挺直的小鼻梁、緊抿的嘴唇,和容臨剛出生時簡直一模一樣!
“像!太像了!”
容老將軍湊過來,聲音洪亮得震得人耳朵發(fā)顫,想抱又不敢,只能搓著手在旁邊打轉(zhuǎn),
“這眉眼,跟臨兒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容老夫人早已淚眼婆娑,小心翼翼地接過女嬰,動作輕柔得像捧著稀世珍寶。
小家伙閉著眼,小巧的臉蛋白皙細膩,眼尾的弧度像極了戚染染,她忍不住用指腹輕輕碰了碰孩子的臉頰,笑得滿臉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我的乖孫女,長得真俊……,染染,你真是我們?nèi)菁业拇蠖魅税?!?
說著,她就要起身給戚染染行禮。
“老夫人萬萬不可!”
戚染染連忙伸手虛扶,她剛坐起身,還披著厚厚的披風,
“孩子們能承歡二老膝下,是他們的福氣,您這樣反倒折煞我了?!?
她看著二老眼中真切的疼愛,又想起遠在邊關(guān)的容臨,溫聲道,
“府中客房一直備著,清凈又暖和,二老若是不嫌棄,不如就在府中小?。恳埠萌杖湛粗⒆觽?。”
容老將軍夫婦聞,臉上先是驚喜,隨即又涌上窘迫。
容老將軍看向一旁沉默佇立的沈硯之,這位可是當朝丞相,更是兒子的至交好友,兒子卻做了如此混賬的事……他們再住進來,實在說不過去。
“沈相,這……這如何使得?我們這不是給你添麻煩嗎?”
他搓著手,臉上滿是難色。
沈硯之目光掃過二老期盼又局促的神情,又落在戚染染滿是懇求的眼眸上,最后定格在乳母懷中懵懂的孩子身上。
他與容臨自幼相識,深知容家三代忠烈、人丁單薄,如今……他心中百味雜陳,最終化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伯父伯母不必客氣?!?
他上前一步,語氣雖淡,卻帶著沉穩(wěn),
“府中空房甚多,下人也會盡心伺候,你們安心住下便是,天倫之樂難得?!?
得到應允,容老將軍夫婦連連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