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已是深秋。
京城這日與往日不同,長街兩側(cè)擠滿了百姓,連酒樓的二樓都扒著看熱鬧的人,人人翹首以盼——今日是西北大捷的容將軍班師回朝的日子。
遠處,馬蹄聲如雷鳴般從街尾逼近,先見玄色甲胄的寒光刺破晨霧,再是整齊的步伐震得地面微顫。
一支玄甲軍隊緩緩出現(xiàn),甲片上還沾著邊關的沙塵與霜雪,為首的青年將軍尤為醒目,
身披墨色寒甲,腰佩長劍,左眉骨下一道淺疤,卻未損半分英氣,反倒添了幾分沙場歷練出的硬朗。
身姿挺拔如松,哪怕連日趕路眼底帶著紅血絲,目光依舊如炬,掃過人群時,帶著幾分急切——這人正是凱旋的容臨。
“是容將軍!”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百姓們瞬間沸騰,歡呼聲裹著秋風飄向街心,
“聽說將軍在西北連破三城,把匈奴打回老家了!”
“容家世代忠烈,真是好樣的!”
“我想嫁!”
“我也想!”
…………
容臨勒住馬韁,胯下的黑馬打了個響鼻,他目光飛快掃過人群,像是在尋找什么,不過并未看到想見的人。
也是,她這時應該還在相府帶著孩子吧。
身旁的副將張恒打馬上前,用馬鞭輕輕碰了碰他的甲胄,笑著打趣:
“將軍莫不是急著見哪位小娘子?”
容臨耳尖微熱,卻沒否認,只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極淺的笑:
“陛下還在宮中等著奏報,先辦正事。”
話雖如此,他夾緊馬腹的力道卻重了幾分,玄甲軍隊的速度又快了些,朝著皇宮方向疾馳而去。
皇宮養(yǎng)心殿內(nèi),暖爐里燃著上好的銀絲炭,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龍涎香。
蕭景淵端坐龍椅,明黃龍袍的衣擺垂落在金磚上,他手中捏著一份軍情奏折,聽完容臨躬身稟報西北戰(zhàn)事,指尖輕輕叩了叩御案:
“愛卿辛苦了,此次大捷不僅揚我國威,更解了西北百姓的倒懸之苦,朕心甚慰?!?
容臨跪地謝恩,玄色披風掃過地面,露出靴底沾著的邊關泥土。
他垂著眼,余光卻不時飄向殿外。
蕭景淵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眼底掠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對功臣的贊許,也有幾分不易察覺的芥蒂。
他指尖摩挲著御案上的玉鎮(zhèn)紙,終究還是揮了揮手:
“朕準你三日假,先回府休整吧?!?
“謝陛下!”
容臨幾乎是立刻起身,躬身行禮時動作都帶著急切,轉(zhuǎn)身快步走出殿門。
將軍府早已備好熱水,銅制的浴桶里飄著安神的艾草。
容臨卸下沉重的寒甲,露出甲下緊實的肌肉,舊傷的疤痕在熱水里泛著淡粉色——那是去年與匈奴廝殺時留下的。
他匆匆洗去一身風塵,將滿臉胡茬刮得干干凈凈,換上一身墨色錦袍。
管家在一旁稟報:
“將軍,老將軍和老夫人這大半年都住在相府,說是陪著小少爺小姐方便,很少回府?!?
容臨動作一頓,眼底涌上暖意。
他沒在將軍府多待,只讓管家將從邊關帶的禮物裝上馬車:
給孩子們的木雕小老虎、彩色的戈壁石頭,給戚染染的漠北特產(chǎn)羊絨,給沈硯之的西域彎刀,還有給葉清玄的珍稀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