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絕看著她與墨塵相握的手,看著兩人之間自然流露的親昵,心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得發(fā)慌,連呼吸都覺得不暢快。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么,卻在看到戚染染眼底那抹難以掩飾的疲憊時,所有的話都咽回了喉嚨。
師尊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靜養(yǎng),自己不能再添亂。
“好?!?
最終,他還是妥協(xié)了,
“那師尊一定要好好休養(yǎng),若有任何需要,便給我傳訊,我也定會第一時間趕來?!?
說罷,凌絕深深看了戚染染一眼,那目光里翻涌著不舍、擔(dān)憂,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失落,像是被遺棄的幼獸。
他轉(zhuǎn)身,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門外。
前廳內(nèi)恢復(fù)了寂靜,墨塵握緊戚染染的手,指尖感受到她掌心的微涼,試探性地問道:
“染染,你為何不讓凌絕留下?他是你的親傳弟子,對你忠心耿耿,有他在,也能多個人照應(yīng)?!?
戚染染順勢靠在他懷里,臉頰貼著他溫?zé)岬男靥?,聲音帶著幾分委屈的軟糯?
“我只是怕他看到我如今這副模樣會失望,以前的我,在他心里定是厲害又強大的師尊,可現(xiàn)在,我不僅失憶了,金丹還……”
她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像是在自責(zé)。
墨塵聽得心疼,連忙將她摟得更緊,輕聲安慰:
“傻瓜,你在我心里,無論是什么模樣,都是最好的,凌絕是個懂事的徒兒,他只會心疼你,絕不會失望?!?
戚染染埋在他懷里,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
五月后。
清虛峰深處,一處被嶙峋怪石環(huán)抱的靜修洞府內(nèi),靈力如潮汐般起伏。
洞府石壁上鑲嵌的夜明珠散發(fā)著柔和光暈,將洞內(nèi)映照得明暗交錯。
地面上刻著的聚靈陣紋路泛著淡金色微光,已持續(xù)運轉(zhuǎn)了整整五個月。
洞府中央,凌絕盤膝而坐,脊背筆直如松。
墨發(fā)用一根玄鐵發(fā)簪束起,幾縷碎發(fā)垂落額前,隨著他平穩(wěn)的呼吸輕輕晃動。
他周身縈繞著淡淡雷光,指尖偶爾躍動細小的電弧——這是雷靈根修士突破時特有的靈力外溢。
“嗡——”
一聲清越劍鳴突然響起。
凌絕腰間那柄刻滿雷紋的古樸長劍自行震顫,劍鞘紋路亮起,與他周身的雷光交相輝映。
緊接著,他周身靈力驟然收縮,如百川歸海般涌入丹田,原本略顯浮躁的氣息瞬間沉淀,變得沉穩(wěn)內(nèi)斂。
凌絕緩緩睜眼,漆黑眸中一絲銳利雷光轉(zhuǎn)瞬即逝,只余清明。
他握住劍柄輕輕一拔,劍身在珠光下流轉(zhuǎn)著冷冽銀芒,雷光比五月前更為凝實。筑基中期,已然穩(wěn)固。
“五個月了。”
他低聲自語,聲音清朗卻依舊帶著疏離冷意。
一個清潔術(shù)落下,法袍瞬間整潔如新,連衣擺褶皺都悄然撫平。
這五個月,他強迫自己沉心修煉,將對師尊的擔(dān)憂死死壓在心底。
如今修為稍穩(wěn),那被壓抑的思念便如潮水涌上,催促他立刻去確認她的安危。
整理儀容后,凌絕不再猶豫,身形如電掠出洞府,徑直望向藥峰方向,眼中難掩急切。
*
藥峰后山外門弟子房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