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染染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最初的迷蒙散去后，她的目光精準地落在了身側(cè)那抹醒目的銀白之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有著驚世容顏、銀發(fā)藍眸的陌生男子，他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眼神復(fù)雜難辨。

戚染染瞳孔驟然收縮，猛地坐起身，眸中瞬間盈滿了恰到好處的震驚、戒備與全然陌生的審視，她厲聲質(zhì)問：

“你是誰？！為何會在此處？！”

煌夜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和眼中的陌生刺得一怔。

那雙清澈眸子里倒映出的他，只是一個擅闖禁地的陌生人。

一股沒由來的心慌驟然攥緊了他那顆萬年不易動搖的心。

計劃中游刃有余的坦白或逗弄瞬間被這意外打亂。

“我……我……”

向來縱橫捭闔、出法隨的妖皇陛下，竟罕見地語塞，那雙深邃的藍眸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下意識地想要解釋，卻發(fā)現(xiàn)任何辭在此刻她全然陌生的目光下都顯得蒼白無力。

電光石火間，他做出了一個近乎本能的、與他身份截然不符的反應(yīng)——

只見原地光華微閃，一陣淡淡的白色煙霧掠過，那銀發(fā)妖異、氣場強大的絕色男子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那只戚染染早已熟悉的、通體雪白的“靈狐”。

它抬起小小的腦袋，一雙湛藍色的眼眸濕漉漉地望著她，里面盛滿了無辜、委屈。

它小心翼翼地走向前，試探性地伸出粉嫩的小舌頭，極輕地舔了一下戚染染放在身側(cè)的手背，喉嚨里發(fā)出細弱又可憐的嗚咽聲：

“嗚……”

戚染染適時地露出了極度訝然的神情，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只小獸，眼中的戒備逐漸被巨大的困惑所取代。

她遲疑地、緩緩地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小狐貍耳后柔軟的絨毛，語氣充滿了不確定的驚疑：

“小……小白？剛才……你？你能化形？”

一個低沉微啞帶著明顯緊張情緒的男聲，竟直接從這只漂亮靈狐的口中傳了出來：

“染染，我……我原是妖界之皇，名為煌夜?！?

小狐貍的腦袋微微低下，仿佛不敢看她的眼睛，聲音里充滿了“難以啟齒”的窘迫和“不得已”的苦衷：

“因遭奸人暗算，身受重傷，不得已才逃入秘境，化為原形隱匿氣息療傷……并非有意欺瞞于你?！?

他飛快地說完這個臨時編撰的理由，內(nèi)心卻因真正的目的，最初只是為了讓她孕育擁有最強血脈的子嗣而閃過一絲心虛。

但旋即，這份心虛又被此刻真實涌動的情感所取代。

他是真的，對她心動了。

戚染染適時地倒抽一口冷氣，猛地收回手，身體向后微仰，眼眸瞪大，里面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妖……妖皇？！你……你竟然是妖皇？”

她看著眼前這只依舊保持著小獸形態(tài)、卻口吐人的“小白”，臉上的神色變幻，最終化為一種復(fù)雜的、帶著些許疏離的恍然。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努力消化著這個驚人的事實，語氣盡量平穩(wěn)卻難掩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