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飯店三樓的一個包房之中,幾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喝得面紅耳赤。袁克文推開房間進(jìn)入包房時,這個人立刻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恭敬地喊道:“袁二爺……寒云先生……師爺……”
袁克文擺了擺手,笑著說:“坐,坐,大家都坐下說話!”
眾人讓出了首位,請袁克文坐下。袁克文落座之后,笑著說:“諸位都是咱們天津衛(wèi)的后起之秀,多謝大家能夠參加我徒弟王漢彰的謝師宴。我讓我徒弟給大家敬杯酒,以后還請諸位多多照顧我這個關(guān)門弟子!漢彰,給大家敬酒…………”
“二爺您太客氣了,我們這些當(dāng)小輩的,應(yīng)該給您去敬酒。就是怕您太忙,才一直沒敢去打擾您!”
“師爺您放心,小師叔是我們的長輩,這都是應(yīng)該的…………”
王漢彰端起了酒杯,對眾人說道:“多謝各位的賞臉,我干了這一杯,諸位請隨意!”說著,他一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眾人也隨著王漢彰滿飲一杯,又說了些恭維的話。袁克文見時間差不多了,站起身來,說道:“你們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直接去找潘經(jīng)理。我還要去其他客人的桌上敬酒,就不陪你們了。哦,對了,漢卿,你跟我出來一下?!?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立刻站起身來,跟著袁克文一行人走出了包房。國民飯店三樓的會客廳之中,袁克文指著這個中年人,對王漢彰說道:“漢彰,這位李漢卿,也是咱們青幫中人,原來在總統(tǒng)府衛(wèi)隊當(dāng)排長,現(xiàn)在是天津警察訓(xùn)練所的督察長。不過他是‘悟’字輩的,按輩分來說,他應(yīng)該叫你一聲師叔?!?
王漢彰當(dāng)然不會傻乎乎的直接管人家叫師侄,袁克文將這位李漢卿單獨叫出來,肯定是另有深意。他是天津警察訓(xùn)練所的督察長,難道說老頭子這是打算…………
想到這,王漢彰沖著李漢卿作了個揖,恭敬地說道:“李督察長,您好!”
“哎呦呦,小師叔,您千萬別這么客氣,應(yīng)該是我給您見禮才對?!崩顫h卿扶著王漢彰的雙臂,客氣的說道。
看著二人寒暄了幾句,袁克文這才繼續(xù)說道:“漢卿啊,我這個弟子,原本考上了你們天津警察訓(xùn)練所的警官班。不過呢,快要開學(xué)的時候,漢彰的父親過世了,所以入學(xué)的事情就耽擱下來?,F(xiàn)在,他拜了我當(dāng)老頭子,一切也都安穩(wěn)下來了,所以,我打算讓他接著去這個警官班念書。你看看能不能幫下忙?當(dāng)然了,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方便,必須方便?。 崩顫h卿高聲說道。他頓了頓,繼續(xù)說:“再說了,袁師爺您開了金口,就算是不方便,那也得想辦法變成方便?。∧@么一說我剛想起來,這期警官班原本找了五十五個人,可最后報道的,只有五十四個。我說怎么可能少一個人呢,原來是小師叔??!這件事本來就歸我管,我回頭跟學(xué)校里面打個招呼,就能去上課了。您看小師叔什么時候去學(xué)校上課呢?”
聽到李漢卿的這番話,袁克文笑了笑,說道:“盡快吧,已經(jīng)晚了兩個月了,該學(xué)的知識,必須得學(xué)?。 ?
李漢卿想了一下,說道:“今天是禮拜四,要不,咱們下星期一去學(xué)校,也就是22號,您看怎么樣?”
“行,那就聽你的!下星期一,我派人把他送過去!”說到這,袁克文端起了放在茶幾上的蓋碗,輕輕地抿了一口。
李漢卿見狀,連忙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師爺,那您先忙著,我去跟朋友說幾句話?!?
看著李漢卿走出了會客廳,袁克文打了個哈欠,對王漢彰說道:“含章,你也出去招呼客人吧,我有些倦了,在這里休息一會兒!”
“師父,您沒事吧?”王漢彰關(guān)心的問道。
袁克文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事,就是走了一天,身子有些倦了。你去和外面的師兄們多親近親近,以后這些人都能夠用得上。”
王漢彰聽后,離開了會客廳。王漢彰前腳剛走,楊子祥從隨身攜帶的一個皮包之中拿出了一桿大煙槍,燒好了煙炮,遞到了袁克文的手中。房間之中,一股異香隨著煙槍忽明忽暗的閃爍彌漫開來。袁克文猛吸了幾口,淡藍(lán)色的煙霧從他的嘴里緩緩的飄出。他靠在椅背上,雙眼微閉,感覺自己正在騰云駕霧一般。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臉上的疲憊之色盡褪。楊子祥將煙槍接了回去,一邊熄滅這煙火,一邊問道:“老頭子,您打算讓小師弟去當(dāng)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