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半,月朗星稀,天氣已經有了幾分寒意。公共廁所后面的那排小樹林之中,王漢彰看著站在對面的五個人,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
雖然這五個人看上去都已經有十八、九歲,但他們的個頭都沒有王漢彰高。再加上這些人舉手投足之間,都顯露出一種公子哥兒的氣息,這讓王漢彰更加篤定,這幫人只不過是仗著父輩余蔭,狐假虎威罷了。真要是動起手來,估計沒有一個能打的!
王漢彰猜的沒錯,這幾個年輕人的家里面非富即貴,都是托了關系,把他們送進天津警察訓練所,等到畢業(yè)之后,在警察局給他們找一份安穩(wěn)的工作。
這些人仗著家里面的關系,在警官班里面稱王稱霸,一般的人還真不敢跟他們作對。但王漢彰是一般人嗎?顯然不是?尤其是王漢彰在面對他們五個人時,不但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面露不屑。他的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神秘感,讓這幾個年輕人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看到這幾個人沒有說話,王漢彰笑了笑,沖著他們拱了拱手,開口說道:“三老四少,辛苦,辛苦!”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說的對面的幾個人面面相覷。只有一個人面露詫異的神色。為首的那個人愣了幾秒鐘,這才惱怒的說道:“操,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聽到這個人的回答,王漢彰搖了搖頭。俗話說得好,見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他剛才說的這兩句話,是江湖中人見面時打招呼的暗語。如果對方也是江湖中人,則會說‘不敢,請問老大貴姓!’可這幾個人沒有接上暗語,顯然是一幫空子。
既然不是江湖中人,那自己就不用跟他們客氣了。王漢彰笑了笑,開口說:“我知道你是誰,能怎么樣?不知道你是誰,又怎么樣?”
“嘿,小子,你找死!”對面領頭的那個人勃然大怒,揮起拳頭沖著王漢彰的面門打了過來。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王漢彰在老龍頭鍋伙兒可不是白混的。尤其是和郭八的那次沖突之后,更是讓他的膽色和實戰(zhàn)能力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面對對面這個年輕人打過來的拳頭,王漢彰沒有后退,反而一側頭,躲過了這一拳,同時近身向前。沒等這個年輕人反應過來,王漢彰袖子里面的匕首,已經頂在了他的肚子上!
“別動!誰要是敢動一下,我就給他開膛破肚!”王漢彰的臉上,一直帶著笑容,不過他的聲音,聽上去卻讓人不寒而栗。
“你……你敢?我爸爸是市zhengfu的議員,你要是敢傷了我,我爸爸…………”對面那個小子嚇得渾身直哆嗦,搬出了他在市zhengfu當議員的爸爸。
可王漢彰卻一臉不屑的說道:“什么幾把議員?我王漢彰的刀剁掉過郭八的手指頭,差點捅死袁文會。捅死你,就跟捅死一只小雞子賽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試試…………”
這玩意怎么試?這要是試不好的話,就沒命了!這小子想要服軟,可又拉不下面子來。就在這場沖突陷入僵局時,跟他一起的另外一個人突然說道:“等會兒?你叫王漢彰?袁克文袁二爺新收的弟佬,難道就是你?”
王漢彰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大概十七八歲,身材不是很高,但是很胖,至少有一百七、八十斤。在王漢彰的印象里,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他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你也是在幫的弟兄?”
“啊,不,我不是。我爸爸是青幫‘悟’字輩的,前幾天,我聽我爸爸提起,袁二爺新收了一個弟佬,和我的歲數(shù)差不多,叫王漢彰。難道真的是你?”這個小胖子看向王漢彰的眼神,明顯多了幾分恭敬。
王漢彰點了點頭,開口說:“沒錯,就是我!怎么著,咱們是接著打,還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樹林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快跑,三島教官來啦!”
眾人一聽三島教官來了,頓時面露驚懼之色。要是讓三島浦之助看到他們在這里械斗,肯定要被警察訓練所開除的。當然,以這些人的家庭背景來說,被開除并不可怕。但是三島教官在開除他們之前,肯定要對他們進行懲罰!
上個月,有一名警員班的學員,因為頂撞日本教官,被三島浦之助下令開除,在開除之前,他將那名警員帶到了操場上,當著警官班和警員班二百多名學警的面,用竹刀狠狠的將那個家伙打了一頓。聽說那小子回去之后,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差點沒咽了氣。
王漢彰也不想惹麻煩,聽到小樹林外面的聲音,他立刻將刀吞到了袖子里,開口說:“我不想惹事,也不會怕事!今天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你們要是不服,咱們改日再約!”說完,他轉過身,向小樹林外面走去。對面那幾個人哪還敢繼續(xù)糾纏,也開始撒丫子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