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昏暗搖曳的光線下,那象牙材質(zhì)泛著柔和卻冰冷的黃色光澤,帶著一種不自明的死亡威脅。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警告和威懾,通常足以讓絕大多數(shù)亡命徒瞬間冷靜下來。
果然,對面那人的眼神在看到槍柄的瞬間明顯一滯,臉上的獰笑瞬間僵硬,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懼。他顯然沒料到對方竟然隨身帶著硬火器,而且看起來絕非善茬。
但這份驚懼,在這亡命徒臉上只持續(xù)了不到一秒!或許是被逼到絕境的恐慌,或許是自身悍勇被激發(fā),那人的反應(yīng)快得驚人!幾乎是出于本能地,他將手中剩下的厚厚一摞草紙傳單,劈頭蓋臉地、用盡了全身力氣朝著王漢彰的臉上猛砸過去!
“呼啦——”一聲,粗糙的草紙如同群鴉亂飛,瞬間鋪天蓋地,徹底遮擋了王漢彰的視線!
與此同時,那人毫不猶豫,扭頭就像一只受驚的兔子,鉚足了勁朝著旁邊更加密集、混亂奔跑的人堆里扎去!企圖利用人群作為掩護(hù)逃脫!
“媽的!”王漢彰低吼一聲,猛地一側(cè)臉,躲過了大部分砸來的傳單,但仍有幾張拍在他的肩膀和胸口。他毫不停頓,右手瞬間探入懷中,“唰”地一下拔出了那支納甘轉(zhuǎn)輪shouqiang,槍口指向那個狂奔的背影,大聲怒吼道:“站??!再跑老子可就開槍了!”
他的吼聲在混亂的街道上顯得異常突出,附近幾個奔跑躲避的人嚇得發(fā)出更高分貝的尖叫,下意識地遠(yuǎn)離他。
或許是這句“開槍”的威脅起到了反作用,或許是那人自知逃跑無望便會徹底完蛋。就在王漢彰話音剛落的瞬間,那個正在狂奔的身影竟然猛地一個急停轉(zhuǎn)身!
他的臉上此刻已完全被狗急跳墻般的瘋狂、絕望和極致的狠厲所占據(jù),扭曲得幾乎變了形!手中不知何時——也許是一直藏著,也許是剛才逃跑途中掏出——也多出了一把槍!
那人根本沒有瞄準(zhǔn),甚至沒有一絲遲疑!轉(zhuǎn)身的同時就已經(jīng)抬起了手臂,黑洞洞的槍口大致對準(zhǔn)王漢彰的方向,食指狠狠地扣下了扳機(jī)!
“砰——!”
一聲沉悶而刺耳的槍聲,驟然炸響!聲音遠(yuǎn)比王漢彰想象的要近,幾乎就在他耳邊轟鳴!
王漢彰根本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人的神經(jīng)反射速度,在這不到十米的距離內(nèi),面對一顆出膛的子彈,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他甚至沒看到槍口的火焰,只感到自己胸口正中仿佛被一柄掄圓了的攻城巨錘,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砸中!
“呃?。 ?
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哼從他喉嚨里擠出。那感覺難以形容,并非單純的尖銳疼痛,而是一種劇烈的、彌漫性的、足以讓全身力量瞬間被抽空的沉重沖擊和震蕩!他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蹌倒退,雙腳根本無法維持平衡。
世界在他眼前猛地傾斜、旋轉(zhuǎn)。天旋地轉(zhuǎn)之中,他重重地向后仰面摔倒下去,后背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砸在冰冷堅(jiān)硬的石板路上,發(fā)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這一摔,更是震得他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摔倒的瞬間,一股無法抑制的、強(qiáng)烈的腥甜味道猛地從喉嚨深處涌了上來,直沖口腔。他試圖緊閉嘴巴,但根本忍不住。
“哇——”的一大口溫?zé)岬囊后w猛地從他嘴里噴涌而出,濺在他的下巴、脖子、以及胸前的衣襟上。那液體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xiàn)出暗紅的色澤,帶著鐵銹般的濃重氣味——是血!
劇烈的、撕裂般的疼痛這時才從胸口baozha開來,迅速蔓延至全身,幾乎要吞噬他的意識。一股強(qiáng)烈的眩暈感和無法抗拒的沉重感如同潮水般襲來,讓他昏昏欲睡,眼皮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耳邊所有的聲音——人群的尖叫、哭喊、奔跑聲——都開始變得遙遠(yuǎn)、模糊,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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