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桿說到這里,故意頓了頓,賣了個關(guān)子,眼睛瞟向被綁著的二人,聲音提高了幾分,“嘿!就看這倆玩意兒!鬼鬼祟祟、慌里慌張地從雞毛店后院那低矮的土墻頭上翻了下來,落地時差點摔個狗吃屎,然后頭也不回地就往旁邊的小胡同里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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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兒!”秤桿模仿著當時的神態(tài),“這倆人是他媽是干嘛的?有大門不走,從墻頭上翻下來,肯定心里有鬼??!身上背著事兒??!我也顧不上那幾個關(guān)東老客了,立刻揮手讓手下的兄弟跟上去,三下五除二,沒費什么勁兒,就把這倆腿腳發(fā)軟的慫貨給按倒在地,揪了回來!”
“等把這倆小子提到我跟前,扯開他們擋著臉的胳膊一看……我操!”秤桿一拍大腿,繪聲繪色,像個說書先生賽的:“我當時這心吶,差點沒從嗓子眼里蹦出來!這不正是你撒下天羅地網(wǎng)要找的那對叔侄嗎?你說,這事就是這么湊巧!”
王漢彰靜靜地聽著,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只有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秤桿的敘述,雖然夾雜著大量的自夸和渲染,但核心過程應該是真的。此刻,他心中豁然開朗,多日來的迷霧被撥開了一道縫隙。
怪不得自己動用了幾千號人,把天津衛(wèi)的水陸碼頭、大小客棧、煙館妓院、乃至各個黑幫堂口都驚動了,卻如同石沉大海,找不到這對叔侄的半點蹤跡。
原來他們就像兩只被嚇破了膽的老鼠,沒有按照常理往外逃,反而利用人們對“燈下黑”的心理,一頭扎進了西于莊這種魚龍混雜、管理混亂、各種勢力都相對薄弱的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藏在了最不起眼、也最容易藏污納垢的雞毛店里!那里流動人口大,人員成分復雜,確實是隱匿行蹤的絕佳地點。
如果不是那幾個關(guān)東老客精蟲上腦,鬧了這么一出,恰好引來了警察,恰好造成了雞毛店前所未有的混亂和關(guān)注度……恐怕這叔侄二人,真就能像水滴融入大海一樣,再小心翼翼地藏上幾天,等外面搜捕的風聲稍微松懈下去,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遠走高飛!
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善惡到頭,終有一報!這兩個忘恩負義、吃里扒外的內(nèi)鬼,注定了要在今天,在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棺材倉庫里,落到自己手中!
想到此處,王漢彰緩緩抬起了頭,那冰冷得如同手術(shù)刀般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被綁在柱子上的叔侄二人!那目光里,不再有剛才對秤桿說話時的一絲溫和,只剩下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審視與壓迫。
剛剛被摘下沉重的頭套,李成祥和李吉庭瞇著被光線刺痛的眼睛,驚恐萬狀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當他們模糊的視線,最終聚焦在臉色鐵青、眼神如冰的王漢彰身上時,李成祥那本就抖個不停的身體,瞬間如同被通了高壓電,開始了不受控制的、劇烈的篩糠般的顫抖!綁著他的繩子,都因為這劇烈的顫抖而發(fā)出了“咯咯”的細微聲響。
“王……王……王大爺……饒……饒命??!”李成祥的喉嚨里發(fā)出如同破風箱般的、帶著哭腔的哀鳴,眼淚和鼻涕瞬間糊了滿臉,“您……您聽我解釋……我……我是被逼的……逼不得已啊……”
王漢彰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李成祥的身前。他沒有站著,而是隨手拉過旁邊一個厚實木箱,慢條斯理地拂了拂上面的灰,然后穩(wěn)穩(wěn)地坐了下來。他的動作從容不迫,甚至帶著幾分閑適,與這倉庫里緊張到極點的氣氛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微微前傾身體,目光平視著因為極度恐懼而幾乎癱軟的李成祥,臉上竟然浮現(xiàn)出一抹看似溫和,實則讓人不寒而栗的淺淺笑意,開口了,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倉庫里:“李師傅,別著急,慢慢說。你也是我老頭子府上伺候了快十年的老人了,這點香火情分,我王漢彰還是認的。既然你現(xiàn)在開口了,想解釋……”
王漢彰的笑容不變,但眼神驟然銳利如鷹隼,牢牢鎖定了李成祥那雙充滿絕望的眼睛。
“行,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你,好好給我解釋解釋,我王漢彰有哪點對不起你,讓你們在我的天寶樓里面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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