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了?！眲P莉斯低語。

賢者抬起殘破的裝甲手臂，查看護罩能量讀數(shù)。數(shù)值仍在下降，但他注意到，艾德琳的生命信號波形變得清晰，不再有崩潰邊緣的鋸齒狀波動。

艾德琳緩緩睜眼。

視線模糊了幾秒，逐漸聚焦。她看到的是凱莉斯的臉，蒼白卻帶著一絲釋然。再往側(cè)，雷煌仍躺在地上，呼吸平穩(wěn)，皮膚表面的裂痕已完全閉合，僅留下焦黑的舊疤。

她想抬手，卻發(fā)現(xiàn)四肢沉重如鉛。動力甲多處破裂，襯衣燒焦處露出皮肉，鎖骨下方的綠漬不再搏動，只是靜靜伏在那里，像一塊陳舊的烙印。

但她能呼吸。

能思考。

能記住自己為何倒下，又為何醒來。

“你還活著?！眲P莉斯輕聲說。

艾德琳沒有回答。她只是慢慢轉(zhuǎn)動脖頸，看向天空。銀河斷界的扭曲光帶依舊盤旋，時間節(jié)點尚未到來，時間同步裝置仍在運轉(zhuǎn)，賢者的相位護罩勉強維系著最后的穩(wěn)定。

她閉上眼，感受體內(nèi)空蕩的靈能回路。那里曾經(jīng)奔涌如江河，如今只剩干涸的河床。但她知道，那不代表終結(jié)。

信仰從未依附于力量。

而在她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完成了它的使命。

她再次睜眼，目光掃過雷煌，掃過凱莉斯，最后落在賢者身上。

“我沒走。”她說，聲音沙啞，卻清晰，“我還在這?！?

賢者沉默片刻，終于點頭。

“那就繼續(xù)站著?！彼f，“哪怕只能撐一秒。”

艾德琳試著動了動手指，指尖擦過巖面，留下一道淺痕。她沒有立刻嘗試起身，也沒有呼喚支援。她只是靜靜地躺著，感受著身體每一處傷痛的真實存在。

這不是結(jié)束。

這只是新的。

凱莉斯收回手，水晶骨翼碎片在她背后輕微震顫，似有所感。她望向遠處的時間同步裝置核心，那里藍光閃爍，倒計時仍在推進。

“節(jié)點臨近。”她說。

賢者扶住權(quán)杖，試圖站直。裝甲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刺耳摩擦聲，但他終究挺起了背脊。

艾德琳望著雷煌平靜的臉，忽然想起他昏迷前問的那個問題。

“誰？”

她張了嘴，卻沒有立刻回答。

風吹過巖臺，卷起幾縷焦灰。她的手指緩緩收緊，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讓她徹底清醒。

她轉(zhuǎn)頭看向凱莉斯，聲音低沉卻堅定：

“你說他醒來會認不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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