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感覺簡直是奇恥大辱。
剛開始在雨林里狹路相逢,他瞅著這個小子身形瘦小,本想伸手就給拎過來,結(jié)果對方跟泥鰍似的滑溜,冷不丁就纏上身來。
這個小子胳膊像鐵箍似的勒住他脖子,力道大得嚇人,那時候他還當(dāng)是孩子瞎鬧騰,收著勁沒敢下重手,結(jié)果反被對方拿住破綻。
一記“小龍問路”精準(zhǔn)踢在他腰眼,疼得他半邊身子發(fā)麻,緊接著寒光一閃,不知何時摸來的匕首已經(jīng)架在他喉嚨上,他第一次嘗到“開局差點陣亡”的滋味。
后來那孩子更過分,說要讓他“體會體會怎么砍斷狂牛的腦袋”,邀他比格斗,他當(dāng)時正愁沒機(jī)會找回場子,當(dāng)即應(yīng)了。
可真交上手才知道厲害,對方的動作快得像閃電,明明看著是孩童的身量,發(fā)力卻帶著成年人的狠勁,一個錯身就繞到他背后,胳膊再次纏上來時,他竟像被鋼索捆住一般,喉結(jié)被死死抵住,就算他使勁抱著這個小子撞樹,盡管被撞得渾身是血,這個小子都沒放手。
那時候他是真慌了,要是對方手上再加哪怕一秒的力,他這條命怕是真要交代在原地。
再后來和龍小云通電話的時候,他拍著胸脯打包票,說這個小蘿卜頭毛都沒長齊,等他抓住了,非得扒了褲子打這個小子的屁股,讓對方知道他的厲害!
龍小云當(dāng)時還笑著說他別貧,叫他小心一點。
結(jié)果,他再次出師未捷身先死。
剛剛交手,兩個手臂就被這個小子打脫臼,他不服用腿攻,結(jié)果還是被秒了,還像被拖死狗一樣,被拖著走,最后被這個小子用一條“七匹狼”皮帶捆在古榕樹上,胳膊反剪得像麻花,脫臼的肩膀疼得鉆心,每動一下都像有把鈍刀在骨頭上鋸。
最可惡的是,嘴里還塞著自己濕透的臭襪子。
那股酸臭味混著泥水腥氣,直往天靈蓋沖,害得他喉嚨里又癢又惡心,偏生還吐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唾沫順著嘴角往下淌,糊在滿是泥污的下巴上。
王八蛋!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栽在這個小子手里了。
這個小子像是貓捉老鼠,明明有本事讓他陣亡,卻偏不,就這么捆著他,故意模擬讓他“陣亡”,讓頭頂那架無人機(jī)的鏡頭把他這副狼狽樣拍得清清楚楚。
冷鋒甚至能想象出導(dǎo)演部里的場景:那些人的臉肯定黑得像鍋底,怕是早捂著肚子笑岔氣了,還有戰(zhàn)狼那幫小子事后要是知道,指不定正對著屏幕拍大腿喊“鋒哥你可真行”。
他還有臉在戰(zhàn)狼和部隊里面混嗎?
冷鋒只覺得胸腔里像塞了團(tuán)火,燒得他渾身發(fā)燙,手腳掙得皮帶咯吱作響,可越掙扎,那繩結(jié)勒得越緊,脫臼的地方傳來的劇痛也越清晰。
這哪是模擬“陣亡”?這分明是當(dāng)眾扇他的臉,扇戰(zhàn)狼的臉!
冷鋒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怒火,忍著鉆心的劇痛,同時大聲喊道:“龍隊,聽我解釋啊!我一開始看他是個孩子,大意了,沒想到這小子盡來陰的……
通訊器那頭一片沉默,只有電流的滋滋聲。
冷鋒心里更慌了,他跟龍小云好不容易才捅破那層窗戶紙,正想在演習(xí)里好好表現(xiàn),讓她看看自己“戰(zhàn)狼兵王”的厲害,結(jié)果倒好,三次栽在同一個孩子手里,一次被匕首架喉,一次被鎖喉差點斷氣,一次被捆成粽子塞襪子。
這要是傳出去,他在龍小云面前還能抬起頭?
“龍隊,我真沒騙你,這小崽子就是耍無賴,他那點三腳貓功夫,全是靠偷襲……”
他還想繼續(xù)辯解,突然聽到通訊器里傳來一個沙啞卻熟悉的聲音,帶著點不敢置信的試探:“小蘿卜頭?”
陳榕正靠在樹干上擦著手上的泥,聞立刻直起身,對著冷鋒腰間的通訊器應(yīng)道:“哎!老黑班長!”
他的聲音清亮,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脆勁,跟冷鋒的氣急敗壞形成鮮明對比。
“你沒事吧?”老黑的聲音里透著真切的關(guān)切,緊接著又拔高了調(diào)門,帶著點興奮,“聽說你把冷鋒那小子抓住了?打他屁股沒?我早就聽-->>說了,就是他搶了你的軍功!”
陳榕低頭瞥了眼樹上掙扎的冷鋒,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抓是抓住了,打屁股就算了,臟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