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磚聳動著鼻子,鼻翼快速翕動,他那獵犬般靈敏的感官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引,瞬間捕捉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且刻意的香味。
那味道甜絲絲的,帶著點草木的清香,似有若無地纏繞在鼻尖,卻又像一只無形的手,撩撥得他心底莫名地蠢蠢欲動,渾身的血液都好像加快了流速。
“什么鬼味道?”板磚皺緊眉頭,抬頭用力揉了揉鼻子,試圖驅(qū)散那股異樣的氣息,屏住呼吸的同時,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俞飛,這一看頓時驚怒交加,“媽的,你瘋了?對著老子‘舉槍’!”他氣得胸腔起伏,一腳狠狠踹向俞飛的小腿。
俞飛被踹得一個趔趄,卻不慌不忙地穩(wěn)住身形,嘴角反而掛著一抹戲謔的笑,抬了抬手里的槍,回懟道:“你也好不到哪去,瞧瞧你自己那模樣,硬得跟你名字里的磚頭似的,還好意思說我?”
板磚被他一句話點醒,下意識低頭一看,頓時臉色驟變,臉頰“騰”地一下漲得通紅,又羞又怒:“沃德發(fā)!這什么鬼情況?肯定是這空氣有問題!”他慌亂地用手按住褲襠,手忙腳亂間一抬頭,只覺得后脖頸的汗毛都根根豎了起來,一股寒意直沖天靈蓋。
就在不遠處的灌木叢旁,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正抓著個破舊的陶罐似的物件,蹲在他們身后不遠的地方,鬼鬼祟祟地繞來繞去,手里還拿著一根小樹枝,時不時地往陶罐里捅一下,罐口便冒出一股股淡青色的濃煙,隨著風(fēng)勢飄向他們這邊。
那股奇異的香味愈發(fā)濃烈,仿佛一夜之間春天驟然降臨,可這荒郊野外的,配上這詭異的場景,卻透著說不出的陰森。
板磚瞬間明白過來,這一切定是這小兔崽子搗的鬼!
盡管身體被那股邪門的香味弄得有了異樣反應(yīng),可作為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特種兵,板磚的意志力遠超常人,他迅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理智回籠的同時,也憤怒到了極點,“特么的,原來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搞的鬼,這次非得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xùn),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當(dāng)下,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手里的演習(xí)槍,黑洞洞的槍口死死對準(zhǔn)那孩子。
如此近的距離,就算是塑膠演習(xí)子彈,打在身上也能讓人疼得齜牙咧嘴,半天緩不過勁來。
收拾這個小孩,剛好,最好讓他疼到醒悟!
“好家伙,部隊演習(xí)這么大的事,都敢來擾亂,真當(dāng)我們戰(zhàn)狼是吃素的?看我怎么收拾你!”板磚冷哼一聲,眼神凌厲如刀,手指直接滑到扳機位置,然而,就在他準(zhǔn)備扣動扳機的瞬間,那孩子像只受驚的小狐貍,反應(yīng)快得驚人,“嗖”地一下蜷縮身體,順著旁邊的斜坡滾了下去,動作流暢得不像話,眨眼間就消失在茂密的草叢里,連一點聲響都沒留下。
“跑了?”板磚看著那個小小身影消失的方向,氣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腮幫子鼓鼓的,轉(zhuǎn)頭對著還在愣神的俞飛怒吼:“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追!那小鬼剛才就在那片草叢后面,也不知道他點了什么鬼東西,竟能讓人出這種洋相!”
俞飛一臉茫然地回頭,左右掃視了一圈,什么也沒有看到,他滿臉疑惑地?fù)狭藫项^,問道:“誰???什么孩子?我怎么沒瞧見?你怕不是被這怪味熏得出現(xiàn)幻覺了吧?”
板磚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罵道:“就是那個小孩,一直嚷嚷著我們搶他軍功,現(xiàn)在又跟個小尾巴似的跟著我們!”
“不對,冷鋒不是去抓那個小孩嗎?這么久沒消息,冷鋒那家伙到底死哪去了?難不成掉茅坑里爬不出來了?”
是那個小孩……俞飛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皺了皺眉頭,眼神里帶著一絲思索,喃喃道:“不對啊,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我們身后搞這些小動作,剛才要是想動手,完全有機會干掉我們,為啥不干掉我們呢?這不合常理啊?!?
板磚冷笑一聲,滿臉不屑地撇撇嘴:“哼,他要是敢靠近十步之內(nèi),死的就是他。我看這小鬼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知道硬碰硬不是我們的對手,才搞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話音剛落,板磚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事情,瞳孔猛地收縮,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臥槽!這么多蜈蚣蝎子,從哪冒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太-->>嚇人了!”
俞飛順著他的目光粗略看了一眼,也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后退了兩步。
此刻,他們四周的草叢里、石頭縫里,窸窸窣窣的聲音此起彼伏,仿佛有千軍萬馬正在從四面八方逼近。
定睛一看,只見一大堆黑乎乎的小動物,有手指頭長的蜈蚣,還有長著鉗子的蝎子,甚至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蟲子,正氣勢洶洶地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爬來,那場面讓人頭皮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