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史三八的大嗓門壓得很低,皺著眉頭,“按規(guī)定,跨境武裝分子得通知邊防……要不,咱們先匯報上去吧,這么大的事,咱們恐怕很難獨自應對?!?
冷鋒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大聲罵道:“規(guī)定能救龍隊嗎?匯報個屁??!老貓肯定在暗中監(jiān)視著我們,他就是個瘋子!他說得出就做得到!等你們走完流程,龍隊的尸體都該漂到湄公河了!”
“還有,你們憑什么覺得他不會察覺?就憑我們這點實力,怎么能保證龍隊的安全?我跟他交過手,實力也就64開。你們負責牽制其他人,沒聽到嗎?
冷鋒越說越激動,雙眼通紅,拳頭緊緊地握在一起。
他抓過繩索往身上纏,金屬扣砸在胸前的狗牌上,叮當亂響,“記住,看到老貓先別開槍,用麻醉彈!我要活的!”
“那陳榕呢?”俞飛突然抬頭,鏡片后的眼睛亮得驚人,“老貓派了三個人追他,那孩子……”
“那個小破孩現(xiàn)在很危險,這次可沒人能救他了。那個拖油瓶,死了就死了,說不定就是他把老貓引來的!”
冷鋒系繩的手猛地收緊,繩索勒進掌心,“要不是他在演習里瞎折騰,炸了炮火陣地,陰了我,放蛇咬你們,我們能偏離預定區(qū)域?龍隊能被抓嗎?我們能被老貓堵在這鬼地方?”
他的聲音突然發(fā)顫,抓著繩索的指節(jié)泛白,“龍隊昨天才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們連手都沒牽過……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第一個崩了那小崽子給她抵命!”
“冷鋒?!庇犸w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股執(zhí)拗,“陳榕對這一帶的地形比我們熟。他能在三分鐘內(nèi)找到三個隱蔽點,能聽出五步外落葉下的蛇……要是讓他從后面繞過去偷襲老貓,說不定能……”
“你他媽瘋了?!”冷鋒猛地逼近一步,鼻尖幾乎撞上俞飛的額頭,“他恨不得把戰(zhàn)狼全埋進紅泥里!你們關了他班長,他團長在軍部拍著桌子罵我們,說我們冒領了他的軍功,現(xiàn)在叫他幫忙?俞飛你是被雨水灌傻了?他不趁亂捅我們一刀就算好的!”
直升機突然劇烈下沉,艙內(nèi)的人集體往前撲。
冷鋒抓住艙門的欄桿,看見鷹嘴崖的巖石已經(jīng)近在眼前。
“準備索降!”他扯開保險扣,突擊buqiang被甩到背后,“記住,見到老貓先護龍隊!其他的,等活著回去再說!”
史三八抓著繩索往艙外跳時,聽見冷鋒對著耳麥低吼:“所有人聽著,龍隊要是少了根頭發(fā),我扒了你們所有人的皮!”
雨絲斜斜地織著,把山林變成片模糊的綠。
土坡上的紅泥被泡得發(fā)黏,踩上去能聽見“咕嘰”的響,可陳榕的腳掌落在上面,卻連一絲聲音都沒帶起。
“找到你了?!?
陳榕咧嘴一笑,他的聲音混在雨聲里,輕得像片落葉落地。
歪脖子松樹的樹干后,只露出半雙眼睛,睫毛上掛著水珠,瞳孔卻亮得驚人,死死鎖著五十米外那個身影。
那是老貓手下最擅長潛行的傭兵,代號“刺客”。
這家伙穿著深綠色的吉利服,褲腳纏著圈枯樹葉,正舉著微沖掃過前方的灌木叢,耳麥里傳出他壓低的咒罵:“他娘的這小鬼跑哪去了?跟泥鰍似的滑!禿鷲那邊有動靜沒有?再找不到人,回頭老貓該把我們仨的耳朵割下來喂狗!”
陳榕的右手按在背后的軍用匕首上,刀柄上的防滑紋硌著掌心。
刀刃只有十五厘米,卻異常鋒利,剛才在凹坑里割斷藤蔓時,幾乎沒費力氣。
他憑借著對全地形的精通,巧妙地迂回,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雨中,成功地摸到了這里。
剛才被三個傭兵包圍時,他故意往陡坡方向狂奔。
聽著身后“砰砰”的槍響,他猛地矮身滑進被雨水沖刷出的凹坑,順著坑底暗流沖出的水道往前爬。
渾濁的泥水灌進衣領,卻幫他掩蓋了體溫,敵人的熱成像儀根本掃不到這片流動的水域。
只見陳榕身形一閃,又消失在了原來的方向,朝著刺客的背后悄然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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