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剛轉過身,看著那輛車,像失控的野獸似的,朝著這邊沖來。
他心里剛壓下去的煩躁瞬間又冒了上來。
剛才防化部的事已經(jīng)夠讓他頭疼了,明明檢測出沒輻射,民眾看他的眼神卻滿是“你錯了”,連個圓場的借口都沒找到,怎么又出亂子?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情人島今天是跟“麻煩”杠上了?
江陵瞇起眼,才看清那是一輛垃圾車,車身上印著的“林家后勤”四個字在陽光下格外扎眼。
他心里咯噔一下。
林家怎么又摻和進來了?
剛剛那個生物炸彈本來就和林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現(xiàn)在又來一輛垃圾車。
林肅這是故意想把事鬧到收不了場,還是巧合?
江陵不由一陣頭疼。
垃圾車的速度快得離譜,輪胎碾過地面的聲音像悶雷滾過廣場,吵得人耳朵發(fā)疼。
“瘋了吧!速度超過一百碼了吧,這是想撞人?”
江陵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腳腕蹭到旁邊的臺階,一陣刺痛,差點趔趄,
他對著身邊的特工低吼,聲音里帶著些著急。
“快,攔住它!別讓它沖過來?!?
他怕的是垃圾車撞傷民眾。
畢竟,民眾現(xiàn)在對他意見很大,真出事反而落人口實。
這個時候,門口的執(zhí)法者正圍著龍老、趙虎、林肅,像護著易碎品似的,緊張地護著三人往商務車那邊挪。
剛才防化部的人走后,龍老就拉著林肅躲到一邊,壓低聲音說“此地不宜久留”。
他看得清清楚楚,民眾看陳榕的眼神全是認可,剛才還有人偷偷拍他的背影,指不定在傳“他們冤枉英雄”。
再待下去,保不齊有人會追問“為什么還說陳榕是魔童”,丟面子事小,要是再扯出軍功的細節(jié),麻煩就大了。
于是,他早就讓執(zhí)法者把商務車開到門口,車門都沒關,就等隨時走。
而周圍執(zhí)法者,聽到江陵的喊聲,瞬間散開。
一個年輕執(zhí)法者張開手臂擋在垃圾車前面,手心里全是汗。
他剛入職沒兩年,要是龍老等人出事,他這輩子都別想升職了,甚至可能被開除。
另一個年紀大些的執(zhí)法者快步跑到商務車旁,一把拉開后座車門,語氣里帶著急切。
“龍老,您快上車!別待在外面,太危險了!”
可垃圾車根本沒減速,直沖沖地撞過來,連半點停頓的意思都沒有。
“停下!快停下!”
擋在前面的年輕執(zhí)法者聲音都變了調。
他能看到駕駛座上的人影,卻看不清表情,只能本能地往旁邊跳,鞋底在地面蹭出長長的痕跡,褲腿都被磨破了一塊,露出里面泛紅的皮膚。
年輕執(zhí)法者落地時踉蹌了一下,扶著旁邊的柱子才站穩(wěn),心跳得像要蹦出來。
另一輛執(zhí)法車見狀,司機沒多想,猛打方向盤,輪胎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黑印,想橫擋在入口處攔住垃圾車。
“砰——”
兩輛車狠狠撞在一起,執(zhí)法車的車頭瞬間凹進去一塊,車輪歪在一邊,零件散落了幾個。
垃圾車卻只是頓了頓,車頭蹭掉一塊漆,繼續(xù)往前沖,像沒受影響似的。
車窗口傳來女人焦急的喊聲,帶著點失控的顫抖,穿透嘈雜的聲響,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朵里。
“停不下!剎車失靈了!小蘿卜頭,小姨來了!別怕!”
江陵盯著車窗里的人影,心里的疑惑更重。
這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聽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他往前湊了兩步,想看清里面的人,可沖過來的氣流太急,吹得他睜不開眼,頭發(fā)都亂了,只能又退了回去,心里暗自嘀咕。
對了,那個女人說是小蘿卜頭的小姨?
那個小孩不就是叫小蘿卜頭嗎?
林肅的女兒?
什么情況?
她跑來這里瞎摻和干什么?
剛剛林肅不是讓大女兒和王家聯(lián)姻嗎?怎么會讓另外一個女兒開著垃圾車來搞破壞?
這是內亂了?
江陵頭疼得要命,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兩邊額頭,感覺這件事一團糟。
龍老被執(zhí)法者緊緊護在身后,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臉色沉得能滴出水。
他也看到了垃圾車的標識,更是聽到了那個女人的喊叫聲。
“這是怎么回事?林家的車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林肅,你知道嗎?”
林肅站在旁邊,臉色突然變了,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白了。
那喊聲他太熟悉了,是他二女兒林雪!
他下意識往前挪了半步,腳剛抬起來,就被身邊的執(zhí)法者拉了回去,執(zhí)法者低聲勸。
“林先生,危險,別往前湊?!?
林肅沒理他,手指不自覺攥緊了衣角,嘴里喃喃自語,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怎么會是林雪……她不是被我安排人看管在枯井下面嗎?她怎么會跑到這來?不可能,肯定是我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