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跟著七爺爺?shù)暮竺?,往廚房走去,廚房里點著煤油燈,
徐媽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舊棉襖坐在鍋灶前燒火,徐莫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
穿了一件大人的棉衣,差不多長到腳踝,中間用繩子系著,鍋臺邊,那大叔的妻子在往鍋里貼菜餅子。
幾人的腳步聲驚動了廚房里的人,都扭過頭看到進屋的人。
昏黃的煤油燈讓黑夜平添了幾分溫暖,徐媽看到七爺爺身后的姐弟二人,紅著眼眶,嗚咽不語。
這時,徐莫突然站起來,走到兩人身前看了又看,最后走到紅著眼眶的徐安跟前,大聲喊道,“二哥?!?
沒等幾人反應(yīng)過來,又接著問道,“二哥,姐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徐寧…
這時徐爸和那大叔也進來了,七爺爺和大叔夫妻倆看到他們這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七爺爺嘆口氣,對徐爸說道,“你倆帶孩子進屋說說話吧!”
那個大叔也說道,“到我們屋去吧。”
幾人進了屋,徐媽就把姐弟二人抱在懷里痛哭,徐爸也紅著眼眶把幾人抱在懷里。
徐莫在邊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紅著眼眶又問,“二哥,姐呢?”
抱在一起哭的幾人…
徐寧走過來,把他抱起來,說道,“小莫,你不認(rèn)識姐姐了?過年的時候姐姐還用壓歲錢給你買糖吃了呢?!?
徐莫紅著眼眶說道,“你是姐姐?姐,你的頭發(fā)呢?怎么那么短?你怎么變黑了?”
徐寧…
“黑點健康,天氣太熱了,姐姐就把頭發(fā)給剪短了,過段時間就長出來了,”
心里卻說道,長出來也會剪短的,高考恢復(fù)前她不打算變發(fā)型了。
徐莫緊緊抱著她的脖子趴在她肩膀上哭。等徐寧把徐莫哄不哭了,幾人才坐在炕上開始說話。
徐寧問她爸媽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會在這里?
徐媽哭著說道,“是媽不好,連累了你們,讓你們跟著受苦?!?
徐爸就安慰她,“這怎么能怪你?當(dāng)時你沒有跟岳父去香港,現(xiàn)在不管怎么樣?我也不會負(fù)你,我們一家人永遠(yuǎn)在一起?!?
徐寧在他爸的講述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徐寧的外公林文謙是建國前的商人,五三年的時候全家都去了香港。
那時候林曼已經(jīng)和徐銘鴻結(jié)婚了,剛剛生了大兒子徐洋,林曼就留下來了,沒有跟著父母和弟弟去香港。
父親林文謙就給女兒留了一筆錢,帶著妻子和兒子遠(yuǎn)赴香港了。父母和弟弟走后,林曼就和徐銘鴻在京市大學(xué)教書。
后來又有了徐寧徐安和徐莫,一家人的日子過的也是和和美美。
那幾年,徐銘鴻同父異母的弟弟徐銘偉就讓他和林曼離婚,斷絕關(guān)系。
徐銘鴻堅決的拒絕了,當(dāng)時徐銘鴻的父親還在,徐銘鴻也有很多學(xué)生幫他周旋,雖說林曼被停職在家。
但對他們的生活也沒有太大影響,一家人還和以前一樣過著,一直到六八年下半年。
徐銘鴻的父親去世,徐銘偉馬上和他斷絕關(guān)系。
徐銘鴻先把大兒子徐洋安排去當(dāng)兵,看著才十三歲的徐寧和十歲的徐安一時難以抉擇。
他以前有一個學(xué)生是黑省的,現(xiàn)在的工作還是他幫忙推薦的。
就是趙建設(shè)的弟弟趙建國,他馬上聯(lián)系趙建國。
趙建國給哥哥趙建設(shè)去電話,讓他去了解一下,哪一個大隊哪個村,民風(fēng)比較淳樸,打聽清楚一點。
只告訴他說是老師的孩子要過來下鄉(xiāng),想找個可靠一點的地方,其余的都沒說。
徐寧聽他說完,心里嘆息一聲,把她和徐安在這里的情況也大致的說了一下。
包括蓋了房子,現(xiàn)在她和徐安兩個自己住,沒和知青在一起。
然后把帶來的包袱打開說道,“爸媽,這是我給你們做的棉衣。
我本來想著等你們聯(lián)系我和徐安,把衣服給你們寄過去呢,剛好你們來了,先換上吧。
這里的冬天太冷了,現(xiàn)在還沒下雪,最冷的時候有零下幾十度呢,”
說完,先把徐莫身上的衣服脫了,給他把棉襖棉褲換上,還挺合身的,就是大了一點。
等徐寧給徐莫把衣服穿好,就看到她爸媽坐在那里還沒動,紅著眼眶看著自己。
她說道,“爸媽,你們快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