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連漪的話,連娟臉色憋的鐵青,她想不顧一切的跟連漪吵,卻也知道,她若真跟連漪吵起來,她爹她娘都不會幫她的。
可是她不甘心,憑什么連漪一直比她受寵,以前連漪不愛說話,她爹夸她勤快,不愛說人是非。
現(xiàn)在連漪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她爹還是夸她大侄女,現(xiàn)在變成了能干有本事,反正連娟覺得在她爹眼里,他大侄女哪兒都好!
那天她爹喝醉了,躺在炕上嘴里也一直念叨他的大侄女,做飯好吃,會說話,又懂事又聽話,反正就是嘴里念念叨叨的全是他大侄女!
連娟有的時候都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她爹親生的女兒,好像從小到大她都活在連漪的陰影下!
看著連娟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連漪都不想搭理她,自己沒本事,還把錯都怪到別人身上,這怕不是有毛病吧!
她并不想在任何事上跟連娟過不去,只要她別來她眼前找存在感,她是沒那個功夫理她的。
今天會懟她也是不想慣著連娟的自以為是,除了她爹娘沒人有那個義務容忍她的想當然。
不光是因為采藥這事兒,其實連娟給她的感覺有點兒眼高手低,就像現(xiàn)代的某些年輕人,一山望著另一山高,總覺著自己老牛了,誰都不如我,天老大地老二她就老三!
殊不知自己什么也不是,唯一有用的就剩一張夸夸其談的嘴了!
而連娟更為夸張,她覺得連漪是走了狗屎運,湊巧了才采著了藥材。
她只是不走運,沒有遇見好的機會而已。
姐妹倆個的對話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兩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大,連老太太和連馬氏都沒聽清楚兩人說什么,只看見連漪笑著說了兩句什么,還以為姐妹倆個商量什么事呢!
連青林就更不要說了,他就是個大老粗,根本沒那個纖細的神經(jīng)去體會女兒的不開心。
連漪就更沒那個閑工夫管連娟的情緒了,豆子已經(jīng)磨了一遍了,連漪捏起一點兒捻了捻,忍不住搖頭,用這石磨磨豆?jié){還是太慢了!
連青林一抬頭正好看見侄女搖頭,他有點兒心慌,“大丫頭啊,怎么了?哪兒不對你說。”
連漪茫然的抬頭,沒什么不對??!
看見她二叔緊張兮兮的看著自家,連漪趕緊擺手,“沒有,我就是覺得這石磨磨的太慢了。”
連青林長出一口氣,他還以為他有哪兒做的不好了呢!
看她二叔這么緊張,連漪朝他一笑,“二叔,咱們這附近有石匠嗎?”
“沒有,咱們附近全是土山,石匠根本沒活。”連青林對這些事還是很清楚的。
連漪跟她二叔聊天很愉快,連娟這下更生氣了,惡狠狠的瞪了連漪一下,扭頭進屋了。
連老太太聽見摔門聲,皺眉看了屋門一眼,推了二兒媳婦一下,“你去看看娟子和三郎,我去地里看看,是不是鏟二遍地了,那麥子也不知道熟成什么樣了?!?
連漪也聽見摔門聲了,不過她就當沒聽見,一邊幫著她二叔磨豆子,一邊盤算著做豆腐需要的各種工具。
越想連漪越想嘆氣,她以前根本沒留意這些事,這會兒只能一點兒一點兒的琢磨,好像要有木頭的盒子,這個是裝豆腐用的。
好像還要很結實的那種,壓豆腐的時候就是壓在那盒子里的,也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木匠,既然要做這生意,就必須要把該預備的都預備好了。
抬手添了幾鏟豆渣,“二叔咱們村有木工嗎?”
連青林頭都沒抬的繼續(xù)干活,笑的很得意的問侄女,“大丫頭這是要做什么物件?跟二叔說說,鎮(zhèn)上有個木工,活做的不錯?!?
連漪一聽二叔說的這么篤定,掏出一兩銀子,遞給她二叔,“二叔一會兒跟我一起去鎮(zhèn)上,您去找那木工定幾個木盒子,一會兒我把樣式給您畫下來?!?
連青林見侄女遞過來一兩銀子,都沒敢接,“大丫頭幾個木盒子用不了這些,一二百個錢就足夠了?!?
連漪就想塞進他手里,“二叔拿著吧,家里有什么缺的就買,吃的上別太苛刻了,三郎還正長身體呢!”
看她二叔還不太想接,連漪又加了一句,“二叔放心,過幾天家里就能有個來錢的營生了,天天都有進項?!?
連青林一聽天天都有進項,眼睛就是一亮,拒絕的就沒那么干脆了,連漪順勢把銀子塞進他手里。
然后朝著半敞著的窗戶看了一眼,把躲在里邊偷看的連娟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她剛才拿三郎說事兒,是想擠兌連漪,沒成想這么快連漪就還了回來,還讓她有苦也說不出來,連娟咬的牙齒咯吱咯吱響,卻也拿連漪沒辦法。
聽見連娟喘氣聲都粗了,連漪的心情相當不錯,往磨里添豆渣都不覺得煩了!
叔侄兩個合力很快就把豆腐磨完了,點上酸漿,用重物壓上。
連漪這才長出一口氣,抬手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看看天色,好像快要正午了,跟她二叔說了一聲,連漪端著一小盆嫩豆腐回了家。
連漪一走,連娟就把連漪拿來的布料給扔到地上,把她娘連馬氏給嚇了一跳,一看地上的東西,連馬氏趕緊心疼的撿了起來,指著連娟罵她敗家子。
老宅這邊讓連娟折騰的亂糟糟,連漪家的院子里卻一片祥和,連李氏坐在窗前做著針線活,西屋里時不時的傳出幾聲讀書聲,讓這簡陋的院子都添了幾分書香氣。
連漪一進院子就聽見兩個弟弟的讀書聲,詫異的看了西屋一眼,這先生還真就教上了?
悄悄的走到西屋窗下,從微敞的窗縫里看了進去,正迎上姜奕辰的目光,連漪也不尷尬,還朝他淡淡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