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勃然大怒。
江遠(yuǎn)州在府里竭力展現(xiàn)對江映梨的慈愛,讓他誤以為她是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那么她的婚事也必然是家中為她精挑細(xì)選的,她會有一個百般體貼的夫君。
但是,那些傷足以說明一切。
江家苛待她,賣女求榮,連帶她來王府,也不過是為了向他展示她,像展示一件商品一般。
他們又在察覺他對她沒有任何心思后,就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
“江姑娘百般遮掩,從不與奴婢說起家中的事,想來就是因為這個,她的境況實在太難堪,所以她不愿讓別人知曉,王爺,您幫幫她吧。”秋霞求他。
幫幫她,如何幫?第一個想到的答案讓他有些惶恐。
他很想幫她脫離苦海,但決不能讓她邁入另一個苦海。
于是蕭承瀾準(zhǔn)備了一大筆銀錢,絕對可以超過江家與那富商談妥的數(shù)目。但他并不想將那些錢給江家,他要將那些錢交給江映梨,讓她遠(yuǎn)走高飛。
然后,他再慢慢料理江家,讓他們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盡數(shù)成為一場空。
但是,就在他準(zhǔn)備與江映梨談?wù)剷r,另一個消息先來了。
秋霞很是慶幸地告訴他:“王爺,太好了!江姑娘說她不用嫁給那個傻子做妾了,她的遠(yuǎn)房表哥最近過了院試成了秀才,她家中有意將她嫁過去,這回江姑娘可以做明媒正娶的正妻了,江家人一心想要攀附個有官身的,倒是正好了。江姑娘說那表哥人還不錯,他們小時候一起長大過”
剩下的話,全是秋霞在慶幸。
蕭承瀾聽著,松了一口氣,旋即心頭又浮上更深一層的陰霾。
她既然得了良配,為何他更加難以釋懷。
——“王爺,江家的銀錢已經(jīng)結(jié)清了,今天是江姑娘在府上的最后一天了?!?
這句話久久回蕩在蕭承瀾耳畔,讓他一整日心頭都像被一塊巨石壓著。
她馬上就要動身去青州,去她那個姓陸的表哥那兒,與他完婚。
秋霞是在提醒他么,但他又能做些什么。
她與她表哥一起長大,她的表哥會明媒正娶聘她為妻。
他若要娶她,只能納她為妾,只有侍妾,才能憑他的心意做主。他若說有想娶的妻,那么這個人轉(zhuǎn)眼就會變成皇兄的。
他們什么都有,卻還是不遺余力地?fù)屪咚臇|西。他想得到的,最終都只會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