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澤眸光閃著執(zhí)拗,像是要說服嚴凜,也像是在說服他自已。
你很快就會知道我剛才說的有多正確。
不是他有病,而是嚴凜把溫慕善想得太好,也太天真。
好在他早就準備好一份‘大禮’預備給嚴凜。
之前他們在食堂看完家信,嚴凜嘲笑他說要是再處理不好家事,不如直接申請復員。
他那個時候就決定這輩子提前讓嚴凜退伍,好讓嚴凜知道,真正該滾出部隊的是誰。
估算下時間,他的‘大禮’應該已經(jīng)到老家那邊了,嚴凜家里估計已經(jīng)亂起來了。
很快,嚴凜的親爹娘就會像上輩子一樣鬧到部隊,不把嚴凜鬧回老家不罷休。
到時嚴凜就會知道,他所說的溫慕善會給他穩(wěn)定大后方的話不過是空話,是笑話。
是想當然的天真話!
不是溫慕善這個妻子有多好,而是嚴凜運氣好還沒攤上事罷了。
等攤上事,他倒要看看,嚴凜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輕松……
嚴凜,你記住我今天的話,日后我們到底是誰看誰笑話還不一定呢。
嚴凜頂看不上紀澤挺大個老爺們在這兒故弄玄虛:你要是受刺激太過,甭跟我在這兒說胡話,回老家之前先去大醫(yī)院看看,腦子的事是大事。
還什么日后誰看誰笑話不一定,瑪?shù)滤励喿佣紱]你嘴硬,看你笑話還用等日后你現(xiàn)在身上多少笑話自已心里沒數(shù)啊
非得逼他把話往難聽了說,挺大老爺們給臉不要臉。
說完,他想起紀澤剛才又提他媳婦了。
嘆口氣,在紀澤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嚴凜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等把人踹到墻上,他才無奈道:我本來今天不想和你一般見識,可我之前說的話你是一句都沒往心里去。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少拿我媳婦說事,少說我媳婦壞話
邊說,他邊再一次抬腳狠狠跺向紀澤肚子,被反應過來的紀澤下意識用格擋動作擋了一下。
那也沒擋住。
只聽咔嚓一聲,紀澤感覺自已胳膊好像脫臼了。
嚴凜視線自上朝下,語氣里的漠然就像根本沒聽到剛才那聲脆響一樣,他問:這回長記性了嗎
紀澤疼到額頭上冷汗直冒,咬著后槽牙竟還能擠出個笑。
但也只剩下笑了。
他沒再說什么,他只是等著看。
等著看嚴凜因著親爹娘丟臉丟到部隊,像他一樣成為眾人口中的談資。
等著看嚴凜因著老家的破事灰溜溜提前退伍,為今天的得意和炫耀自打嘴巴。
他更等著看嚴凜在事事不順后發(fā)現(xiàn)溫慕善除了帶孩子和做家務外,給予不了他任何支持和幫助。
然后愛侶變怨侶,才是正常又合理。
……這是紀澤頭一次面對自已的內(nèi)心。
他終于承認對于溫慕善改嫁的事他并不像之前表現(xiàn)出的那樣毫不在意。
捫心自問,他不希望溫慕善離開他后過得好。
那會顯得他們婚姻不幸福是他的問題。
他怎么會有問題
捂著脫臼的右胳膊,紀澤想——
嚴凜早晚會知道,不是他把珍珠當魚目,而是嚴凜錯把魚目當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