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黃的趙母看了眼杵在旁邊的紀澤,這就得問咱紀大連長了。
咱紀大連長是個正派人,見不得咱們這些窮親戚打他的秋風。
前腳抹不開臉給咱安排了個工作,后腳就能偷著去找領(lǐng)導(dǎo)把咱給擼了。
現(xiàn)在不僅是你弟弟對象黃了,你大哥在村里也沒臉見人了。
之前進城工作的時候,村里誰見了他不高看一眼
現(xiàn)在好了,給自已架到臺子上,一個沒注意讓人把梯子給抽了,下不去臺了,現(xiàn)在在家連屋都不敢出,生怕被人問到頭上,問怎么不去國營廠上班了。
有趙家人先一步開火,劉三鳳娘家人見狀忙跟著訴苦——
是啊,三鳳你看看你婆家這事干的,不僅把大娥大哥的工作給擼了,把你大哥的鐵飯碗也給砸了!
你說你婆家要是不樂意拉拔咱們這些窮親戚,那一開始就不要給咱們安排工作啊,甜頭給了,給完又打一棍子,這不是耍咱們玩呢嗎
劉三鳳不可置信的看向紀澤:老二,你真找廠里領(lǐng)導(dǎo)把我大哥工作給擼了因為啥啊
院子外邊還有孫二狗在看熱鬧,紀澤實在不想大庭廣眾的說自已被舉報的事。
他只能勉強安撫:有一些原因,先進屋,我慢慢和親家叔嬸解釋。
解釋啥啊結(jié)果都這樣了,還有啥可解釋的劉三鳳弟弟憋了一肚子氣,他那么好的親事沒了,村里同齡人這兩天都快把他給笑話死了。
爹娘帶他過來要說法,可事兒都這樣了,要說法有用嗎
紀澤能還他個城里媳婦嗎
所以磨嘰那么多干啥,就不讓紀澤好過就完事了。
三姐,別說了,幫忙拎鋪蓋,以后我就住你婆家這兒了,省得我在家里挨村里人笑話。
正好咱姐弟倆也有個照應(yīng)。
劉三鳳:啊
啊什么啊,趕緊幫忙,你弟弟說的還不清楚以后他就住你這兒,好好的對象都被攪和沒了,反正也是你婆家欠他的……
劉三鳳反射弧長,聽她娘這么說,下意識就來了一句:可是家里地方不夠啊,前陣子著火燒了兩間房,剩下的住咱們這么多人也住不開啊。
怎么住不開一道興奮女聲自人群之后清脆傳來。
熟悉的聲音,對于劉三鳳和趙大娥來說,無異于惡魔的低語。
因為這段時間基本上每天夜里,這道女聲都能折磨得她們夜不能寐。
不是撒潑打滾說要和她們兩對兒夫妻一起睡,就是大半夜靠著門,鬼哭狼嚎的唱戲。
該說不愧是文工團里出來的嗎
就連劉三鳳好不容易糊好的,窗戶上的塑料布,文語詩都能大晚上揮舞著她那雙‘鳳爪’,撕拉撕拉的在外邊撓。
邊撓還邊說劉三鳳跟她藏心眼,把窗戶糊這么嚴實就是為了偷著在屋里啃熏雞。
劉三鳳從一開始的憤怒,恨不得和文語詩大戰(zhàn)八百個回合,到后來的麻木、無力。
就像是每天晚上習(xí)慣了黃鼠狼光臨的雞圈里的雞。
一開始還有點激烈情緒,想反抗反抗。
到后來只能把腦袋縮到翅膀下邊,想著再熬一熬,再熬一熬就過去了,再熬一熬就天亮了……
可以說,無論是劉三鳳還是趙大娥,現(xiàn)在對文語詩的聲音都有點應(yīng)激。
一聽見文語詩說話,下意識就覺得準沒好事。
事實也證明,這倆人想的一點兒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