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口婆心:我不是說讓你干點什么,殺人償命的,你要是真干出點什么事兒我還成幫兇了呢。
這是齊渺渺第一次把話說得這么直白。
因為她感覺自已要是不把話往直白了說,溫慕善就會有很大概率聽不明白。
蠢的要死。
齊渺渺繼續(xù)引導:我就是覺得不對勁,怎么就能這么‘投緣’,你前婆婆可不像是會和別人‘投緣’的人。
溫慕善睜著一雙迷蒙的眼:可能……可能是因為文家一家都是文化人吧。
就像你們是知青下鄉(xiāng),都是文化人,到了我們這老虎溝,天然就被高看一眼。
文家人就更是文化人中的文化人了,之前不是老說是啥書香門第嘛,說文語詩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小姐嘛。
‘大小姐’這三個字在這個時候可不是啥好詞。
不過因為是從溫慕善嘴里說出來的,齊渺渺壓根沒想過溫慕善是不是故意這么說的。
她覺得溫慕善沒那腦子。
不過……大小姐嗎
齊渺渺眼里帶上了思索,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像是沒看出她的神情變化,溫慕善語氣弱弱的,卻帶著羨慕和憧憬。
真好啊,書香門第,這詞聽著都高檔,和我們這祖輩種地的簡直是兩種人。
文語詩爹娘都那么有文化,我聽說她爹還是校長呢,那得多厲害啊,這也是難得有時間能來咱們這兒看女兒,換我是廖老太,我也捧著他們。
有這樣的親家,多有面子,所以你問我生不生氣她這么區(qū)別對待,我就只能說生氣也沒用,誰讓咱從根子上就比不上人家呢。
什么叫咱們從根子就比不上人家,不就是個校長嗎我前兩天還收到家信說現(xiàn)在文化人挺多思想不正確……等等……
齊渺渺猛地一頓,腦子里有個念頭飛快閃過,快得她好懸沒抓住。
溫慕善可不等,她那邊還有事呢。
不和你說了,我和人約好去供銷社,這都要不趕趟兒了。
她說著轉身欲走。
走之前還順嘴邀請了一下:你去縣里不要是去的話正好咱倆順路也有個伴兒。
她這句話還真是為了保持天真人設,為了裝出一點兒沒察覺出齊渺渺的不對而隨口邀請的。
本來就沒想著齊渺渺能答應。
誰知道齊渺渺聽完,只是猶豫了一瞬,就點頭說:我去,咱倆現(xiàn)在就走……
她答應得這么痛快,反倒讓溫慕善愣了一下。
兩人搭上驢車往縣里走的這一路上,溫慕善都在想齊渺渺為什么會突然起意要和她去縣里。
難道是因為她們倆剛才說的那些話
齊渺渺剛才想套她話,她聽出來了。
那個時候反正時間還夠,她索性來了個順水推舟,壞心眼的給文家人埋了個雷。
沒辦法,手癢癢,她還挺煩上輩子一路沾女兒光,頂著文化人的清高殼子,幫女兒挖墻腳的文家人的。
為了能借著女兒攀上部隊領導,也就是紀澤,連最基本的文化人的底線,不,應該說連最基本的人的底線都沒有了。
看似書香門第體面人,實則一家子干的全是雞鳴狗盜昧良心事。
她早就惡心那一家人惡心得不輕了。
這樣能縱容,甚至說是鼓勵女兒去當小三,去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家,在溫慕善看來,就應該順應時代好好的去改造一下。
文家人是真應該被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