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酥月不依地跺了跺腳:“大爺,人家平時起得也很早的好吧?只是今天起得更早了一些,你咋能看不起人呢?”
“哈哈哈……好好好,是大爺?shù)腻e,大爺給你道歉,不許生大爺?shù)臍饬耍胁恍???
“哼~這還差不多?!?
閆酥月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這才歡快的跑了進(jìn)去。
陳落滿臉無奈地笑了笑,隨后疑惑地看著陳向前:“大爺,有事兒?”
“是有點兒事情……”
陳向前眉宇輕蹙:“剛剛公社那邊打來電話,說新來的副書記想見見你,所以你看……這選雞苗的事情是不是換個人去?或者我親自過去都行?”
新來的副書記要見我?
陳落愣了一下,尤其是聯(lián)想到自己很可能跟這個副書記有著那么一段離奇的關(guān)系,心底瞬間浮現(xiàn)出了些許古怪的感覺。
只是在短暫的沉吟后,他還是點了點頭:“行,那我等會兒就過去,至于雞苗的事情,就拜托大爺你了。”
“說啥呢,養(yǎng)殖場難道跟我沒關(guān)系嗎?以后我也是要分錢的?!?
陳向前笑罵了一句,然后道:“小落,我聽說昨天你娘那邊不太對?是不是……”
“沒事兒,可能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吧?!?
陳落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
見陳落不愿意多說,陳向前也就沒有再問,抬手拍了拍陳落的肩膀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陳落一直將陳向前送到了家門口,這才騎著自行車直奔公社。
……
就在陳落趕往公社的時候,云翠和林殊芳兩人已經(jīng)到了店鋪門口兒。
只是讓她們兩個沒想到的是,她們兩個來得已經(jīng)夠早了,可此時的店鋪門口兒卻仍然已經(jīng)有人等在了那里。
而當(dāng)云翠看清站在那里的人后,原本就心神不寧的臉色更是瞬間變得蒼白,身體都止不住的搖晃了一下。
“大娘,您沒事兒吧?”
等在那里的副書記看到云翠表情不對,立刻迎了上來,伸手扶住了她,道:“要不要我送您去衛(wèi)生院?”
看著眼前那張在她腦海里已經(jīng)消失了二十多年的面孔,云翠急忙搖了搖頭,臉上扯出一個不怎么好看的笑容,道:“我沒事兒,謝謝你啊?!?
副書記輕笑:“這有啥啊,對了,我叫鄭文懷,是咱們公社的新任副書記,以后大娘您要是有啥需要幫助的,盡管來公社找我?!?
啥玩意兒?!
聽到鄭文懷的自我介紹,云翠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原本以為對方只是來他們這邊轉(zhuǎn)轉(zhuǎn),也就這兩天就回去了,可她卻怎么都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竟然會是他們公社的新任副書記。
但隨后云翠便立刻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干笑著點了點頭:“誒,我知道了,對了,我看你今年也不是很大,我能問問你今年多大了嗎?”
“嗨,這有啥不能問的,我今年二十七了,那大娘,咱們現(xiàn)在能開門兒了嗎?”
“開……開門,馬上就開門!”
這下云翠徹底確認(rèn)了對方的身份,如果這個副書記不是當(dāng)年差點兒成了她兒子的那個人,她腦袋擰下來給人當(dāng)球踢。
林殊芳被自家婆婆和這個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的副書記的對話給搞得云山霧繞的,腦袋都快成漿糊了。
不過她也很清楚現(xiàn)在不是問這些事情的時候,所以強忍著心底的好奇,走到店鋪門口兒打開了大門。
聽到動靜,昨天在店鋪里面值夜順便準(zhǔn)備今天鹵味兒的陳振栓和陳振華兩人立刻從后院兒跑了過來。
剛要跟云翠她們打招呼,便看到了跟著走進(jìn)來的鄭文懷,霎時間,兩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云翠走到柜臺后面,拿起自己的毛巾擦了擦手,道:“鄭書記,你看看想要點兒啥?我這就給你切?!?
鄭文懷昨天已經(jīng)看過店里面的情況,但當(dāng)時的人太多,一時間沒看太清楚,此時打量著眼前這個完全不同于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布局,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震驚。
“來半斤豬頭肉,再來半斤鹵肝兒就行了。”
聽到云翠的話,他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接著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多少有點兒越界了,當(dāng)即對著里面的幾個人笑了笑,不著痕跡的退了出去,停在了云翠的面前。
云翠手腳麻利的幫鄭文懷將東西裝好遞了過去,眼神中那復(fù)雜的情緒看得鄭文懷頭皮發(fā)麻,好似眼前這個大娘要將自己看穿似的。
當(dāng)然,身為四九城大院里面長大的孩子,又在體制內(nèi)歷練了好幾年的他,心志早已堅若磐石。
因此,哪怕他的心里此時充滿了困惑,但他仍然面色平靜的沖著云翠笑了笑,這才將東西接了過去,熟練地付了錢,并且和云翠打了個招呼后才轉(zhuǎn)身離開。
云翠一直盯著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拐角里,整個人才宛若從水里撈出來似的癱軟在了地上,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著:“怎么會是副書記呢?他怎么能來這里當(dāng)副書記呢?”
看著眼前的云翠,陳振栓和陳振華面面相覷,林殊芳則第一時間跑到了云翠的旁邊將她扶了起來,道:“娘,到底咋回事兒啊?那個人是不是……”
“沒事兒!”
云翠想都沒想地打斷了林殊芳的話,深深地吸了口氣,想要將自己的心態(tài)平復(fù)下去,可她越是想要壓下心里的念頭,那股念頭就生長得越快。
對于云翠的情況,陳落并不清楚,此時的他已經(jīng)進(jìn)了公社大院,而就在他停車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從外面提著鹵味兒走進(jìn)來的鄭文懷。
鄭文懷手里捏著一塊兒豬頭肉,看著眼前看過來的陳落,微微怔神,旋即便反應(yīng)了過來,連忙將手里的豬頭肉全都塞進(jìn)了嘴里,胡亂地咀嚼了幾下后咽了下去,這才笑著走到陳落面前,道:“你就是陳落同志吧?你好,我是鄭文懷?!?
陳落恍然的點了點頭,笑著道:“我是陳落,鄭書記你好?!?
鄭文懷想要跟陳落握手,但突然想起來剛才因為嘴饞,所以吃了豬頭肉,現(xiàn)在手上全是油,所以又將手收了回去,笑著道:“原本我是打算親自去拜訪陳落同志的,可我這畢竟是初來乍到的,很多工作都還沒弄清楚,所以只好勞煩陳落同志跑一趟,對不住了,走,咱們辦公室說。”
“鄭書記說笑了,你這日理萬機的,能想到我這個小人物已經(jīng)很榮幸了,哪兒能真的讓你親自拜訪啊,這不是打我臉嘛?!?
陳落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讓鄭文懷的眼神里閃爍著贊賞的光芒。
他這次來這里的任務(wù)就是帶著整個紅旗公社想辦法在現(xiàn)有的條件下富起來,甚至還有借此推動一些事情的緣由。
至于為什么會是紅旗公社,除了他爹當(dāng)年在紅旗公社公干過兩年多外,最主要的是有人跟他說了陳落的事情,甚至那個人還說陳落很可能會成為他仕途上的貴人。
所以他來了,并且在來到這里的第一時間便是丟下所有工作,親自去陳落的店鋪里面買了一份鹵味兒。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陳落店鋪內(nèi)的生意竟然會那么好,以至于他昨天想要認(rèn)識陳落的計劃不得不擱置到現(xiàn)在。
“什么榮幸不榮幸的,我也就是個工農(nóng)子弟,咱們都是一樣的,而且陳落同志現(xiàn)在開個體戶,生意如此火爆,也帶動了縣里面的肉聯(lián)廠的生意,并且大大刺激了公社內(nèi)的消費,這可要比我的功勞大多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走進(jìn)了辦公室,鄭文懷將鹵味兒放到了辦公桌上,而后親自給陳落倒了杯熱水,這才繼續(xù)道:“今天讓陳落同志過來,除了想要認(rèn)識一下咱們公社的大英雄外,我這也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一下陳落同志,不知道陳落同志是否方便?”
陳落微微怔神,隨后道:“鄭書記,你怕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就是個小老百姓,你請教我,那不是瞎胡鬧嘛?!?
“哈哈哈,這可不是我瞎胡鬧,而是有人專門提點過我的,還是說……陳落同志不想教我?”
鄭文懷笑著眨眨眼,完全沒有半點兒副書記的架子。
可正因為他的這個態(tài)度,讓陳落一時間摸不清楚他的想法,但唯一可以確認(rèn)的是,鄭文懷這次過來,跟二十六年前的那件事情應(yīng)該沒有什么關(guān)系。
現(xiàn)在有關(guān)于當(dāng)年的事情,陳落已經(jīng)了解的差不多了,雖然現(xiàn)在的他對云翠仍然無法完全原諒,但在他看來,不管以后如何,當(dāng)年的那件事情都該畫上個句號了。
沉吟片刻,他重重的吐了口氣,拿起茶缸喝了口水,這才笑著道:“既然鄭書記想聽聽我這個老農(nóng)民的意見,那我就斗膽說說,但不知道鄭書記想要了解哪些東西?”
“這就對了嘛~”
鄭文懷樂呵呵的點了點頭,隨后將自己的一些想法說了出來……
與此同時,市局家屬院。
王青貴正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著早飯,突然,家里的電話急促的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王晴晴后,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看著他那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王晴晴忍不住抿嘴笑了出來。
可還沒等她的笑容徹底綻放,王青貴便對著電話滿臉震驚的喊了一嗓子:“你說啥玩意兒?那個小犢子竟然來這邊兒了?還他媽成了紅旗公社的副書記?”
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差點兒沒將王晴晴嚇得把手里的碗筷扔出去,她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王青貴,然后無奈的放下碗筷,起身走了過去。
電話里,王戰(zhàn)江渾厚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傳了過來:“說什么呢?再怎么說他也管你喊了十幾年的哥,再說了,人懷文這些年表現(xiàn)出來的能力可不弱,你小子別整天一副看不起他的樣子,忒丟份兒?!?
“哈?你說我看不起他?我哪兒看不起他了,我就是看不上他那種未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行為,行了,這事兒你就別管了,反正那小子最好別犯在我手上,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敢!”
王戰(zhàn)江被自家兒子的話嚇到了,別人不了解,他這個做老子的可太清楚自家兒子的性子了,若是鄭文懷真的做了啥錯事兒被這小子抓到了,鄭文懷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面對著自家老子的告誡,王青貴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道:“老頭子,你與其在這里跟我說這些,不如去和鄭叔好好說說,讓他勸勸他那個兒子比較好,就這樣,我這邊兒現(xiàn)在還忙著呢,前段時間抓了個迪特,現(xiàn)在已經(jīng)挖的差不多了,沒時間搭理他的破事兒,掛了啊。”
說完,他也不等自家老爺子回應(yīng),便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王晴晴滿是憂心的從后面抱住了王青貴,低聲道:“怎么了?咋就突然這么大的反應(yīng)?你們剛才說的那個人是誰啊?”
“沒……”
王青貴原本不打算和王晴晴說這些的,可在觸碰到王晴晴雙手的時候,他才反應(yīng)過來身后的這個是自己的妻子,是要和他榮辱與共一生的人。
所以,在短暫的沉默后,他重重的嘆了口氣,道:“也沒誰,就是以前在大院兒里的一個倒霉孩子,小小年紀(jì)就喜歡裝大人不說,最主要的是那小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會想方設(shè)法去完成,至于過程中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影響,完全不在他的考慮范圍,為此曾經(jīng)我們這些大院兒里的人沒少被他折騰?!?
說起這個的時候,王青貴的臉上依然帶著憤憤不平的表情,顯然以前的他沒少被坑。
王晴晴恍然的點了點頭,捂著嘴笑了出來:“那你接下來打算咋辦?要去見見那個弟弟嗎?”
“不去……”
話音剛落,王青貴便猛地想到了鄭文懷的手段,嘴角止不住的抽了幾下,道:“不行,我他媽還真得去一趟,要不然小落指定得被那家伙給坑了?!?
說到這里,他轉(zhuǎn)身抱住王晴晴,在她的頭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后便轉(zhuǎn)身沖了出去:“媳婦兒,給局里掛個電話,跟他們說一聲我去找小落了?!?
直到王青貴的身影沖出了院子,王晴晴才反應(yīng)過來,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桌子上沒有吃完的飯菜,無奈的搖了搖頭。
但她還是拿起電話給市局打了一通,幫著王青貴請完假后,才開始收拾桌子上的飯菜,準(zhǔn)備中午熱熱繼續(xù)吃。
至于扔了?
別鬧了,饑荒年才過去多久啊,現(xiàn)在國內(nèi)還有接近一半的人吃不飽,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家浪費糧食的事情要是被捅出去,到時候王青貴輕則被免職,重則甚至要去蹲笆籬子。
當(dāng)王青貴開著車火急火燎的趕到紅旗公社的時候,陳落剛好從公社大院里面出來。
看著眼前熟悉的車,陳落微微怔神,隨后便笑著走了過去,拉開副駕的門坐了上去,道:“你小子不是沉浸在溫柔鄉(xiāng)里出不來了嗎?今天咋有心思來我這兒了?”
說到這里,陳落忽的頓住,皺眉道:“不對啊,你咋知道我在公社的?難道你不是來找我的?”
“我當(dāng)然是來找你的!”
王青貴沒好氣的瞪了陳落一眼,隨后道:“跟你們公社的那個副書記見過了?”
聽著王青貴話里的語氣,陳落猛地反應(yīng)過來,鄭文懷是從四九城來的,王青貴也是從四九城來的。
王青貴的身份背景不低,這點兒從楊誠這個副市長曾經(jīng)是他老子部下的事情就能看得出來。
但鄭文懷的身份背景指定也低不到哪兒去,畢竟一個二十六七年前就在他們公社這邊擔(dān)任要職的人,現(xiàn)在的位置可想而知。
所以……
“你跟我們公社的鄭文懷書記認(rèn)識?”
“廢話,要不然我能來這兒找你嗎?”
得到了答案的陳落露出了一絲恍然,但他的心里卻不由得泛起了嘀咕,畢竟從王青貴現(xiàn)在的表情來看,他和鄭文懷雖然認(rèn)識,但絕對算不上關(guān)系好,甚至兩個人之間可能還有點兒仇。
而且王青貴肯定不是昨天收到消息的,要不然他不會直接來這里,而是去他家,來這里的唯一解釋就是王青貴很了解那個鄭文懷,知道鄭文懷肯定會找他,所以才直接來了這里堵他,或者干脆去鄭懷文的辦公室里面將他拉出來。
王青貴這么著急的想要阻止他跟鄭文懷的會面,肯定不會是因為二十六年前的事兒,那么問題就出在鄭文懷的身上。
對于王青貴,陳落已經(jīng)了解,所以……鄭文懷有什么是王青貴很忌憚的,甚至是不滿的?
看著陳落臉上那不斷變換的表情和不時看過來的目光,王青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行了,別瞎猜了,我來找你就是為了給你提個醒,所以你有什么疑問直接開口問我就行?!?
陳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你跟鄭書記之間的故事?”
“……”
“書記,你在看什么呢?”
就在陳落和王青貴坐在車?yán)锾接戉嵨膽训氖虑闀r,公社大院門口兒,鄭文懷的書記員關(guān)印軒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過來,好奇的順著鄭懷文的目光看向了停在幾十米外的那輛車上。
鄭文懷輕笑著道:“沒啥,就是沒想到這位大哥竟然會跑過來,行了,有啥事兒嗎?”
“???沒事兒,就是剛才林書記將這兩年公社的一些報表拿了過來,讓您看看,不過這個下午看也是一樣的?!?
關(guān)印軒愣了一下后連忙搖頭回應(yīng)。
鄭文懷似笑非笑的搖搖頭,接著便繼續(xù)將目光停在了那輛車上。
說實話,自從當(dāng)年王青貴被家里送上戰(zhàn)場后,他和王青貴已經(jīng)十多年沒怎么見過了,這次來這里,他也在想著什么時候抽時間去看看這個曾經(jīng)在大院兒里被他坑的三天兩頭兒挨揍的哥哥。
只是他卻怎么都沒想到,王青貴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跑過來,并且將陳落接上了車,甚至看車?yán)锏那闆r,兩個人現(xiàn)在說的話題估計就是關(guān)于他的。
而鄭文懷不用想也能猜出來,王青貴指定不會說什么他的好話,畢竟當(dāng)年很多事情,他做的確實比較過分。
但讓鄭文懷再選一次的話,他依然還是會那么做,只是卻會比當(dāng)年做的更委婉一些罷了。
足足十多分鐘后,陳落才從車上跳了下來,走到旁邊推著自行車跟王青貴告別。
王青貴也從駕駛位上跳了下來,目送著陳落離開后,忽的將目光落在了公社大院的大門口兒。
剎那間,他的視線和鄭文懷的視線直直的撞在了一起。
鄭文懷身邊的關(guān)印軒猛地打了個哆嗦,抬頭看了一眼空中高懸的日頭,低聲道:“不應(yīng)該啊,怎么會突然間感覺冷了這么多?”
啪……
鄭文懷沒好氣的抬手在關(guān)印軒的腦袋上來了一巴掌,笑罵道:“亂說什么胡話呢,去準(zhǔn)備好茶水,我去迎個客人?!?
關(guān)印軒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哦了一聲后滿是疑惑的看了看王青貴,這才飛快的抱著文件轉(zhuǎn)身跑向鄭文懷的辦公室。
注意到這邊情況的王青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后抬起腳步朝著鄭文懷走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王青貴臉上的表情后,鄭文懷忽然間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忍不住嘀咕道:“這個老王,該不會準(zhǔn)備在大庭廣眾下收拾我一頓吧?”
與此同時,陳家村外,山腳下的孤墳旁邊兒。
因為承受不住鄭文懷成了公社副書記這個消息打擊的云翠,最終還是沒有繼續(xù)堅持下去,提前離開了店鋪。
回家后的她仍然覺得心緒不寧,最后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眼前陳向東的墳前。
看著已經(jīng)長出了野草的孤墳,云翠一屁股坐了下去,道:“當(dāng)家的,我又遇到當(dāng)年那個孩子了,你說他是不是來找我的?
老頭子,你說……如果他知道當(dāng)年咱們還做了那樣的事情,他會不會針對咱兒子?會吧?一定會的對么?”
說到這里的她,腦海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樣的畫面,原本就慘白的臉上猛地涌現(xiàn)出了極其強烈的驚恐。
下一刻,她的臉色猛然間變得漲紅,接著一口老血噴了出去,整個人直挺挺的朝著后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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