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德看著她那副故意討巧的模樣，眼淚還掛在皺紋里，卻忍不住笑了出來，只是那笑容里帶著難以說的酸楚。

他輕輕拍著宋華安的背，“殿下啊，老奴這條命，自陛下登基那日起，就不是自己的了?！?

“現(xiàn)在可以是了，畢竟我們都離京城十萬八千里了?！?

聞，順德轉(zhuǎn)頭看向她，“殿下，老奴是先帝留給陛下的，像老奴這樣的人還有兩個。”

宋華安收斂了笑容，一臉費解，“不是說母皇不得先帝寵愛嗎？”

“嗯，這是實話，所以我們也算不上留給陛下的，只是誰當(dāng)了皇帝，我們就是誰的人?！?

“為什么？母皇不像是會留下你們的人。”

順德拿出一個薄毯蓋在宋華安身上，“因為宮里不干凈，從永曄建國之日起，后宮就有前朝的影子，從未消失過，而我們是被從小就送進(jìn)宮培養(yǎng)的，后宮每一個人我們都要了解的清清楚楚。”

“所以宮里有細(xì)作這件事，母皇早就知曉？”

“對！”順德蹙眉看著她，眼里滿是憂慮，“而且我懷疑當(dāng)初陛下借著六殿下生父的名義大肆屠殺宮人，也是因為查到了前朝余孽的線索，另外兩個探子一個失蹤，一個死了。”

宋華安撐著下巴沉思片刻，嘴角止不住的抽搐，“那，小六的生父不會也是細(xì)作吧？”

順德沒說話，但那表情不而喻。

怪不得！怪不得昭武帝明明對旁人算的上是個不錯的母皇，卻對小六如此苛刻，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她。

“所以，當(dāng)初她同意我把小六帶出冷宮也是在試探？”

“應(yīng)該是了?！边@些東西順德也是最近才想通的，不然以殿下的才能，陛下不會這么輕易就棄了她。

“所以，我，我還得謝她不殺之恩！？”

“殿下·······”

宋華安從椅子上蹦起來氣得跳腳，“我努力了這么久，糾結(jié)了這么久，結(jié)果從一開始就錯了？”

順德塌著腰，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宋華安轉(zhuǎn)著圈咒罵了半天，最后憤恨地抱著胳膊坐在榻上，“我看她也挺一般的，查了這么些年，還找不出細(xì)作。”

順德揣著手，默默補(bǔ)充道：“其實，陛下也很厲害了，這幾年宮里干凈了不少，以往歷代皇室子女都會被他們害死不少。”

“你站那邊的！”

聞，順德立馬站了起來，佝僂的背都挺直了不少，“您這邊的，從今往后，老奴這條命就是殿下的了?！?

宋華安擺了擺手，“我才不要你的命呢！”

“是是是！殿下最好了?！?

是夜，宋華安摟著宋星星，裹著厚厚的被子，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昨天以前她真覺得自己和昭武帝五五開，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

宋星星被勒的喘不過氣，不安地扭動，宋華安在她的腦袋上猛親兩口，“乖乖啊，你就慶幸吧，有我這么個善解人意，心胸寬廣的好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