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皇后才緩緩開口，“阿凰，你莫要胡鬧?！?

“侄女沒有胡鬧。”趙棲凰低頭，羞澀道，“我喜歡的人，一直是衛(wèi)攬舟?！?

皇后見她這副模樣，眉頭緊鎖，神色復(fù)雜。

半晌，她才緩緩開口：“你二人絕不可能，就算你不嫁給太子，至少也要嫁一戶勛貴世家?！?

趙棲凰輕輕吸了口氣，聲音也低了下去：“可我的心里，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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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中惱怒：“衛(wèi)家已經(jīng)倒臺，衛(wèi)家男兒難逃一死?！?

趙棲凰當然知道，不然她也不會拿衛(wèi)攬舟當擋箭牌。

她假裝抹了抹眼淚，哽咽著說：“姑母，時間會沖淡一切，也許有一天我就不喜歡他了，還望姑母給我一點時間?！?

她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

皇后看著她這副樣子，嘆了口氣。

逼得太緊，只怕這孩子會做出什么傻事。

也罷，反正衛(wèi)攬舟也快死了。

**

鳳坤宮的日子，一晃便是兩日。

趙棲凰在這宮里，除了用膳安寢，就是陪著皇后誦經(jīng)念佛。

芳貴人小產(chǎn)之事，透著蹊蹺，皇后雖未被明旨申斥，但這禁足，已是警告。

皇后心中惴惴，唯有在青燈古佛前，才能尋得片刻安寧。

今日，皇后念經(jīng)的時辰，又比往常久了些。

佛堂里檀香幽幽，木魚聲篤篤，敲得趙棲凰有些心煩意亂。

她悄悄睜開一只眼，見皇后依舊閉目凝神，便如泥鰍一般，悄無聲息地從蒲團上滑了下來，溜出了佛堂。

“郡主？”

殿外，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玉屏見她出來，微微有些訝異。

趙棲凰沖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里頭悶死了，本郡主去御花園轉(zhuǎn)轉(zhuǎn)，一會兒就回來?！?

玉屏知曉這位郡主的脾性，素來是閑不住的主，只得低聲叮囑：“郡主仔細腳下，莫走遠了?！?

“知道了?！?

趙棲凰擺擺手，出了宮就往御花園的方向行去。

她對這后宮，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七拐八繞，尋到一處偏僻的小池塘。

池水清淺，幾尾紅色的錦鯉在水草間悠然擺尾。

趙棲凰心情略松快了些，在池邊尋了塊干凈的青石蹲下，伸出纖纖玉指，撥弄著水面，看那魚兒受驚四散，復(fù)又聚攏。

正看得有趣，不遠處假山后，傳來一陣尖細的、帶著惡意的嬉笑聲。

“哈哈哈，快，往這邊丟！”

“傻子，這邊，這邊！再爬快點！”

趙棲凰黛眉微蹙，這聲音，聽著讓人覺得不爽利。

她站起身，斂了裙擺，繞過假山的一角望去。

只見幾個穿著內(nèi)侍服飾的小太監(jiān)，正圍著一個瘦弱的身影，手里拋著一個彩色的繡球。

那身影在地上狼狽地爬行，追逐著繡球忽東忽西。

待看清那人的臉，趙棲凰眉頭微微蹙起。

李承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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