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桌上,還有一盤精致的牛乳糕靜靜擺放著。
趙棲凰朝小紅勾勾手指。
小紅會意,將碟子端到跟前來。
趙棲凰掐起一塊,遞到衛(wèi)攬舟嘴邊,“嘬嘬?!?
動作輕佻、挑釁,如同逗貓遛狗一般,耐心十足,又惡劣至極。
她慢悠悠道,“張嘴?!?
衛(wèi)攬舟認命般地低下頭,然后,出人意料的一口狠狠咬在了趙棲凰的手背上。
“嘶……”趙棲凰吃痛的叫出:“松口!”
雪白的皮膚已經(jīng)發(fā)紫,衛(wèi)攬舟卻毫無松口之意,那雙眸子里甚至浮現(xiàn)出一點瘋狂和快意。
“還真是屬狗的!”趙棲凰怒極反笑,一腳踹在他胸膛上,將人直接踹翻回籠子的另一側(cè)墻壁上。
鐵鏈嘩啦作響,灰塵揚起。
衛(wèi)攬舟跌坐在地,仰頭望向她,唇角掛著一道血痕般的微笑:“郡主,狗是會咬人的?!?
明明尊嚴已經(jīng)被寸寸撕裂成泥濘里的爛布片,他還要露出這種表情,讓人恨不得再踩上一腳才解氣!
趙棲凰從籠中鉆出來,把裙擺重重甩開,陰沉著臉命令道:“餓他兩天!誰也不許給他一口飯吃!”
小丫鬟們應(yīng)聲退下,再沒人敢靠近那只陰暗角落里的鐵籠半步。
夜風(fēng)吹過院落時,總有犬吠鳥鳴驚擾寂靜。
每日,窗扉推開的一剎那,趙棲凰就能看到籠子里那個蜷縮的人影,無聲無息,也無動于衷。
趙棲凰內(nèi)心煩躁難安,她索性搬來古琴,在窗前彈奏起來。
音律雜亂無章,如刀割耳膜。
小紅站在旁邊,看著外面衛(wèi)攬舟虛弱的樣子,不由低聲勸道:“郡主,再餓兩天,他恐怕真的撐不住了?!?
趙棲凰沒有理會。
琴音繼續(xù),配合著外頭風(fēng)吹竹葉簌簌作響,好似鬼哭狼嚎一般凄厲難聽。
天上落下綿綿細雨。
良久后,趙棲凰淡淡啟唇:“你去告訴他,只要肯與我服個軟,本郡主就賞他一口飯吃?!?
小紅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挪到鐵籠邊。
“世子爺,”她聲音細若蚊蚋,帶著幾分不忍,“郡主說只要您肯服個軟,就賞您一口飯吃?!?
籠子里的人影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見。
雨絲斜斜飄進籠子,打濕了他單薄的囚衣,更顯凄涼。
小紅又喚了兩聲,依舊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衛(wèi)攬舟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幾不可聞。
小紅心中一嘆,只得轉(zhuǎn)身,快步跑回廊下。
“郡主……”
趙棲凰目光落在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幕上,琴音未停,只是聲調(diào)愈發(fā)喑啞。
“他怎么說?”她問,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肯服軟了?”
小紅無奈搖頭:“沒有?!?
趙棲凰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好,很好?!彼曇糨p飄飄的,“那就再餓他兩天,本郡主倒要看看,他的骨頭,究竟有多硬?!?
夜,愈發(fā)深沉。
雨勢未減,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狂風(fēng)卷著雨水,狠狠拍打在窗欞上,發(fā)出“噼啪”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