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芳乃商賈之女,向來不把林望舒這套貴婦人的虛偽做派放在眼里。
錢芳對著林望舒翻了個白眼,揚聲道:“怎么,就你家云姐兒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我家的玥姐兒就丟人現(xiàn)眼唄?”
“林望舒,我們二房是刨了你家祖墳還是怎么了?要你這么當(dāng)眾埋汰我女兒?”
林望舒最是好臉面的人。
被錢芳這么不管不顧地當(dāng)眾一嚷,周圍下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她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
“二弟妹,你小聲些!我不是那個意思!”
錢芳雙手往腰上一掐,擺出撒潑的架勢。
“那你是什么意思?咱們現(xiàn)在就去老夫人那里評評理,問問她老人家,這永安侯府,是不是只有你大房的人才算人!”
林望舒被噎得說不出話,怨毒的目光,狠狠刮了趙棲凰一眼。
都是她惹的禍!
她看向趙棲凰,語氣埋怨道:“棲凰,你這孩子也是,要帶上玥姐兒也不提前與我說一聲。也好讓我把三房的惠姐兒一并帶上,如今獨獨漏了她,讓你三叔一家怎么想?”
林夢瑤聞,捏著手帕的指節(jié)瞬間發(fā)白。
姑母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能帶上三房的人,卻不能帶她這個親侄女?
趙棲凰將她們的神色盡收眼底,挑眉道:“你現(xiàn)在去帶三房也不遲啊?!?
林望舒臉色一僵。
“玥姐,夢瑤,我們走?!壁w棲凰轉(zhuǎn)身,徑直走向那輛早已備好的、最華麗的郡主馬車。
趙明玥和林夢瑤對視一眼,不敢耽擱,立刻提著裙擺跟了上去。
“嗒”的一聲,車簾落下,隔絕了內(nèi)外。
永安侯府門口,只剩下林望舒、錢芳和趙棲云三人,僵在原地。
錢芳抱著手臂,斜睨著臉色漲成豬肝色的林望舒,慢悠悠地開了口。
“怎么著大嫂,用不用我?guī)湍惆讶康幕萁銉航谐鰜???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滿是看好戲的促狹。
林望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現(xiàn)在時辰不早了,惠姐兒怕是宮裝都還沒備好,還是下次吧?!?
說完,便匆匆上了馬車,
她又不是趙棲凰,想帶誰進宮就帶誰進宮。
……
趙棲凰的馬車,在一片平穩(wěn)的轆轆聲中,向著巍峨的皇宮駛?cè)ァ?
車廂內(nèi),熏著頂級的凝神香。
三位正值芳華的姑娘,各懷心事。
趙棲凰閉著眼,靠在錦緞軟枕上假寐,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靜謐的陰影,對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
趙明玥則緊張地絞著手中的帕子,一雙眼睛,怯生生地,時不時瞟向氣定神閑的趙棲凰。
終于,她還是沒忍住,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問道:“郡主,宮里的貴人,真的像嬸嬸說的那樣可怕嗎?”
趙棲凰從鼻腔里,輕輕地“嗯”了一聲,睜開眼,打趣地看著她:“怕了?”
趙明玥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老實地點了點頭。
“有……有點?!?
趙棲凰忽然笑了,安撫道:“放心吧,只要你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看的不看,就能平平安安地回來。”
這幾句話如同定心丸一般,趙明玥緊繃的肩膀,總算是松懈了下來。
一旁始終沉默的林-->>夢瑤,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瞅準(zhǔn)時機,用一種試探的、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問道:“郡主,我聽說宮宴的大殿極盡奢華,不知我們可否有機會,得見太子殿下一面?”
趙棲凰的目光轉(zhuǎn)向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只聽她用一種近乎蠱惑的嗓音,緩緩說道:“你若是想見,我便可以讓你見到?!?
林夢瑤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里面迸發(fā)出狂喜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