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京城繁華的街道上,小紅忍不住眼眶泛紅。
    “郡主,她們這分明是在羞辱您?!?
    趙棲凰卻只輕輕一笑,眼底不見波瀾:“不過是小人得志罷了?!?
    她抬眸望向皇宮的方向,目光悠遠(yuǎn)而深沉,唇邊掠過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
    “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
    李明霄的皇位,能不能坐得穩(wěn),還不一定呢。
    正說著,迎面走來幾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貴女,正是從前終日圍繞在趙棲凰身邊,極盡奉承之能事的那幾張面孔。
    她們看到趙棲凰,先是一愣,隨即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張家小姐搖著團扇走在最前,忽然腳步一頓,故作驚訝地以扇掩唇:“哎呀,這不是我們尊貴的錦繡郡主么?”
    一旁的李小姐立刻接話,嗓音不高不低,恰恰夠整條街的人都聽見:“喲,還真是呢,被退婚的太子妃,我這可是頭一回見著活的?!?
    另一位貴女輕笑起來:“被自家妹妹搶了夫婿,這若是換了我,怕是早就羞得不敢出門見人了!”
    剎那間,刺耳的嗤笑聲與四周路人投來的打量目光,齊齊射了過來。
    小紅氣得渾身發(fā)抖,正要上前理論。
    趙棲凰卻伸手?jǐn)r住了她。
    她抬手,輕輕撫了撫小紅氣得發(fā)抖的背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幾人身上嶄新的衣衫和首飾。
    “張小姐這身云錦,新做的?”
    “還有李小姐頭上的這支赤金鑲紅寶的步搖,應(yīng)該是珍寶閣的?!?
    她的語氣云淡風(fēng)輕,像是在點評什么尋常物件。
    那幾個貴女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一愣。
    張小姐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膛,炫耀道:“我這可是尚衣局今年的最新款式?!?
    李小姐也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發(fā)髻,“我這支步搖,可是我爹爹花了五百兩黃金,特意從珍寶閣給我尋來的?!?
    趙棲凰聞,唇角勾起幾分玩味的笑意。
    “我當(dāng)是什么稀罕東西。”
    “原來是我挑剩下,不要了的料子和款式?!?
    “你那支步搖,”她視線落在李小姐僵住的臉上,“三個月前,珍寶閣的掌柜也送到過我府上一支,我覺得那紅色俗氣,款式也老舊,便賞給府里灑掃的婆子了?!?
    這話一出,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那幾個貴女的臉上。
    周圍的路人發(fā)出一陣壓抑的哄笑聲。
    張小姐和李小姐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又青又白。
    趙棲凰懶懶抬眸,眼底掠過一絲寒霜般的譏誚。
    “怎么,如今我沒坐上后位,你們便覺得能踩到我頭上來了?”
    她向前一步,氣勢陡然凌厲起來,壓得那幾人喘不過氣。
    “別忘了,就算我不是皇后,我依舊是先皇親封的錦繡郡主?!?
    “而你們,”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她們,“見本郡主,為何不行禮?”
    幾人臉色難看。
    “還不行禮,是想以下犯上么?”
    她們咬緊牙關(guān),終是抵不過威壓,踉蹌著屈膝行禮,姿態(tài)狼狽不堪。
    趙棲凰睥睨著她們惶惶的模樣,輕嗤一聲,拂袖轉(zhuǎn)身:“小紅,我們走?!?
    “是,郡主?!?
    李小姐看著周圍指指點點的目光,她氣地跺了一下腳。
    怎么還讓趙棲凰給唬住了?如今帝后皆厭棄這位前太子妃,區(qū)區(qū)郡主虛名,又何足為懼?
    回到侯府時,天色已晚。
    錦繡閣已經(jīng)被搬空了,趙棲凰的住處,被安排在了府中最偏僻、破敗的一個小跨院。
    院子里雜草叢生,屋檐上甚至還破了個洞。
    推開房門,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
    屋內(nèi)的陳設(shè)更是簡陋到了極點,一張缺了腿用磚頭墊著的桌子,兩把掉漆的椅子,還有一張硬邦邦的板床。
>>    床上只有一床薄薄的,甚至有些發(fā)硬的被褥。
    “太過分了!這簡直不是人住的地方!”
    小紅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郡主,我們?nèi)フ依戏蛉死碚?!就算您不住錦繡閣,也不能住這種地方??!”
    趙棲凰卻異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