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珩如遭雷擊。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氣度從容、眼神清明的兄長,臉上血色盡褪,手指顫抖地指著他,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你……你,這么多年,你是在裝傻?!”
    李承璟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我若不傻,你們怎么心安理得地去爭搶,那個本不屬于你們的位置?”
    李翊珩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原來你和衛(wèi)家一直都在算計我們?”
    聽到他提起衛(wèi)家,李承璟眼里閃過一絲恨意。
    “我們算計?我們不過是為了自保!你們將我母后逼死,污蔑我外祖勾結(jié)叛國,這一樁樁,一件件,本宮總要跟你們算清!”
    大皇子轉(zhuǎn)過身,面向文武百官。
    “四皇子勾結(jié)京營,逼宮謀反,新帝生死不明,本宮暫代皇位,眾卿可有異議?”
    衛(wèi)攬舟手按劍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緩緩掃過殿下眾人。
    他身后的黑煞軍將士們,甲胄森然,煞氣沖天,手中的長戟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好像隨時都能將這殿上之人盡數(shù)斬于戟下。
    這哪里是詢問,分明是最后通牒。
    一陣沉默。
    終于,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臣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此人正是三朝元老,張淳,張?zhí)珟煛?
    他躬身一拜,聲音嘶啞。
    “按照祖制,大皇子理應(yīng)繼承大統(tǒng)!”
    張?zhí)珟熢捯?,如同巨石投湖,激起千層浪?
    文武百官齊刷刷地跪向了李承璟。
    “臣等,附議!”
    “臣等,參見新君!”
    李翊珩踉蹌一步,扶住身側(cè)冰冷的龍椅扶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你們……你們這群亂臣賊子!”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絲絕望的顫抖。
    “朕才是天命所歸!”
    然而,無人應(yīng)答。
    “把他拿下?!毙l(wèi)攬舟眼皮一抬,隨意說道。
    殿外的士兵聞聲而入,甲胄碰撞發(fā)出冰冷的鏗鏘聲,毫不留情地架住了李翊珩的胳膊。
    “放開朕!朕才是皇帝!”
    李翊珩瘋狂掙扎,發(fā)髻散亂,龍袍歪斜,狀若瘋魔。
    他被一路從御座前拖向殿外。
    咒罵聲越來越遠,直至被厚重的殿門徹底隔絕。
    不過彈指一揮間,大梁國已經(jīng)換了三個皇帝。
    半數(shù)的大臣一臉茫然地退出了金鑾殿。
    殿內(nèi)只剩下衛(wèi)攬舟和新帝二人。
    李承璟走到龍椅前,他沒有立刻坐下,只是伸手,指尖緩緩拂過那冰冷刺骨的鎏金扶手。
    “攬舟,如果外祖父他們還活著,我寧愿一輩子裝傻?!?
    衛(wèi)攬舟靜立在他身后數(shù)步之遙,眼神晦暗不明。
    李承璟登基之后,萬事待興。
    兩人幾乎被如山的政務(wù)淹沒,每日忙得焦頭爛額。
    御書房內(nèi),燭火通明。
    李承璟揉了揉發(fā)脹的眉心,將手中的奏折重重擲在案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既明,你看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