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徹底踩中了趙棲云的痛腳。
    她瞬間炸毛,聲音拔高了八度。
    “誰在意你了!你少自作多情!”
    趙棲凰輕輕搖了搖頭。
    “如果你永遠活在別人的影子里,跟別人攀比,那你永遠都不會快樂的?!?
    說完,她再也不看趙棲云一眼。
    趙棲云看著趙棲凰忙碌的背影,再看那些仆人有條不紊地收拾著行裝,整個相府雖然即將人去樓空,卻不見半分頹喪。
    她嘴唇動了動,想再說些什么刻薄話,卻發(fā)現(xiàn)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趙棲云站在原地,看著那道清瘦卻挺拔的背影,臉上得意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復雜與茫然。
    最終,她一跺腳,轉身憤憤離去。
    三日時間,彈指一揮間。
    離京那日,天色未亮,空中卻已洋洋灑灑飄起了雪。
    小紅和小綠為趙棲凰裹上厚厚的狐裘披風,兩人凍得鼻尖通紅。
    小紅呵出一口白氣,打著顫開口。
    “今天京城都冷得這么早,北境的日子恐怕更難過了?!?
    趙棲凰伸出手,接住一片冰涼的雪花,看著它在掌心融化。
    “北境雖苦,亦是新生?!?
    衛(wèi)攬舟走過來,扶著她上了馬車。
    一行車馬,在清晨的薄曦中,緩緩駛離了這座曾經(jīng)權傾朝野的丞相府。
    沒有鑼鼓,沒有相送,只有車輪碾過薄雪的“咯吱”聲。
    到了巍峨的京城門口,幾匹駿馬攔住了去路。
    馬上坐著的,是幾個穿著華服的年輕官員,都是衛(wèi)攬舟曾經(jīng)的政敵。
    為首那人搖著扇子,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喲,這不是我們的前丞相,現(xiàn)在的靖北王爺嗎?”
    另一人跟著哄笑起來。
    “王爺這是要去北境享福了?。 ?
    “可不是嘛,北境天高皇帝遠,正好讓王爺大展拳腳,我們就在京城等著王爺?shù)慕輬罅?!?
    一聲聲刺耳的嘲諷,在清冷的晨風中傳開。
    車簾被掀開一角,趙棲凰清冷的目光掃了過去。
    那幾人被她看得一窒,笑聲也弱了下去。
    “鼠輩?!壁w棲凰輕嗤一聲。
    衛(wèi)攬舟淡淡的聲音從馬車內(nèi)傳出。
    “夫人不必理會,一群跳梁小丑而已?!?
    外面幾個官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馬車碾過積雪,沒有絲毫停留,緩緩駛出城門,將繁華的京城,甩在了身后。
    駛向那片未知的,冰冷的北境。
    路途遙遙,行了十數(shù)日,早已不見京畿的繁華,只余下滿目蕭索。
    官道之上,人煙越發(fā)稀少。
    這日,車隊行至一處狹窄的山道,兩旁是密林。
    “吁——”
    頭馬一聲長嘶,車隊猛地停下。
    林中突然竄出數(shù)十道黑影,個個手持棍棒柴刀,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將車隊團團圍住。
    “打……打劫!”
    為首的漢子色厲內(nèi)荏地吼了一聲。
    衛(wèi)家家仆立刻拔刀護在車前,神色戒備。
    衛(wèi)攬舟掀開車簾一角,掃向外面,目光如電。
    那些人被衛(wèi)家的氣勢所懾。
    可腹中的饑餓很快戰(zhàn)勝了恐懼,那漢子紅著眼嘶吼。
    “兄弟們,跟他們拼了!搶了糧食我們就能活下去!”
    一群人餓狼般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