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拍打著車窗,像無數(shù)只手在撓,視線里只剩翻滾的黃,連太陽都成了個模糊的光斑。吳邪把著方向盤,手指在儀表盤上敲著節(jié)奏——這是他緊張時的老習(xí)慣。副駕的張起靈突然抬手,指向窗外右側(cè):“那里?!?
吳邪順著他指的方向瞇眼,沙幕里似乎有個黑黢黢的輪廓,像半截埋在沙子里的塔?!笆欠鹚俊彼痛蚍较虮P,越野車在沙地上劃出道弧線,朝著輪廓沖去。
“慢著!”霍道夫的聲音從對講機里炸出來,“那不是佛塔,是‘鎮(zhèn)河塔’的殘??!當(dāng)年蛇沼計劃時被炸斷過,底下連著地下河,別靠太近!”
話音剛落,車輪突然陷了下去——沙子像活了似的,正往下塌陷,車身已經(jīng)傾斜了三十度。胖子在后座嗷一嗓子:“我去!流沙!小哥快搭把手!”
張起靈沒說話,反手抽出黑金古刀,刀身插進沙地,借著反作用力猛地一撬。吳邪趁機踩油門,輪胎空轉(zhuǎn)著刨出兩道沙溝,總算把車從塌陷邊緣拽了出來。剛停穩(wěn),就聽見腳下傳來“咕嘟”聲,像是水在冒泡。
“地下河的水壓把沙子泡松了?!被舻婪虻能囈餐T谂赃?,他跳下來,往沙地上扔了塊石頭,石頭“噗”地陷進去半尺,“這一片都是空的,得繞著走。”
張起靈蹲下身,手掌按在沙面上,閉著眼像在聽什么。過了會兒,他指向左前方:“那邊結(jié)實?!?
眾人跟著他往那邊挪,剛走沒幾步,胖子突然“哎喲”一聲,腳脖子被什么東西纏住了——是根灰黑色的線,細得像頭發(fā)絲,正往肉里鉆?!八锏氖裁赐嬉鈨海 迸肿蛹钡萌プ?,那線卻越收越緊。
“是尸蹩絲!”吳邪認出那東西,趕緊掏出桃木釘,往線根處一扎。絲線瞬間蜷成一團,斷成幾截掉在地上,冒出股焦味。“看來蛇沼的老東西真醒了,這玩意兒專纏活物,被纏上會被拖去喂母蹩?!?
霍道夫從包里翻出瓶煤油,往周圍沙地上潑了圈,掏出打火機點著?;鹕唷膀v”地竄起來,映得每個人臉膛發(fā)紅,沙地上果然竄出更多細絲線,一碰到火就縮了回去。“能撐半小時,趕緊找鎮(zhèn)河塔的入口,解老板說入口藏在塔基底下,得靠‘聽雷’的法子找?!?
“聽雷?”胖子摸了摸后腦勺,“這破地方除了風(fēng)聲就是沙子響,哪有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