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發(fā)了整整一夜,清晨時已經(jīng)膨得老高,掀開面盆的瞬間,一股帶著酵母的甜香漫了滿院。吳邪伸手按了按面團(tuán),軟乎乎地回彈,像極了胖子昨天偷吃雞蛋時被燙到的臉。
“發(fā)得正好!”他喊了一聲,把面盆往院里的石桌上一放,“胖子,來揉面!”
胖子趿拉著拖鞋從屋里竄出來,袖子一擼就上手,面團(tuán)在他手里轉(zhuǎn)得飛快:“看咱這手法,當(dāng)年在潘家園幫人揉面,老板都得給我加錢!”說著往面里撒紅糖,撒得滿桌都是,被吳邪拍了手背。
“省著點(diǎn)撒,上次你做紅糖餅,半袋糖全霍霍了,最后甜得齁人?!?
張起靈端著井水過來,往面團(tuán)上灑了點(diǎn)涼水,手勁均勻地揉起來。他話不多,手上的力道卻穩(wěn),把胖子揉得歪歪扭扭的面團(tuán)收拾得服服帖帖,紅糖被揉得勻勻的,在面里透出深淺不一的紅。
“哎我說,”胖子突然停下,“咱蒸完饅頭,去后山摘點(diǎn)野草莓唄?昨天我瞅見那邊紅得一片,肯定甜。”
吳邪正在擺蒸籠,聞笑了:“就你鼻子靈,隔著二里地都能聞見甜味?!?
“那是,”胖子得意地晃腦袋,“想當(dāng)年在長白山,我隔著雪堆都能聞出底下埋著人參——”
“是埋著你掉的半塊壓縮餅干吧?!眳切敖掖┧?,把揉好的面團(tuán)切成小塊,一個個搓圓。張起靈已經(jīng)燒旺了灶臺,蒸汽“嗚嗚”地從蒸籠縫里冒出來,帶著紅糖的甜香,把院門口的大黃狗都引來了,蹲在籬笆外眼巴巴地瞅。
“給它也留個小的?!睆埰痨`突然開口,指了指那只狗。那是前陣子跟著他們回來的流浪狗,被胖子起了個名兒叫“旺財”。
“行啊,”吳邪笑著應(yīng),“省得它總扒籬笆?!?
饅頭在蒸籠里慢慢鼓起來,院兒里的甜香越來越濃,連空氣都變得黏糊糊的。旺財在籬笆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尾巴搖得像個小旗子。
“差不多了吧?”胖子咽著口水,時不時掀蒸籠蓋看一眼,被吳邪拍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