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靜好。范家的日子,在白氏這位非凡賢媳的操持下,平穩(wěn)而充實地流淌著。
范希淹的身體在白氏的精心調(diào)理與那悄然渡入的元氣輔助下,康復得極快。不過兩三月光景,他已不再是那副形銷骨立、咳血瀕死的模樣。雖然比起常人仍顯清瘦文弱,但面色已漸紅潤,精力也充沛了許多,至少能夠如常起居,重新捧起心愛的書本。秋闈雖已錯過,但功名之念未熄,他重新燃起希望,更為刻苦地攻讀詩書,準備下一科的考試。
家中經(jīng)濟雖依舊不算富裕,但在白氏精打細算、善于持家的經(jīng)營下,竟也慢慢有了起色。她似乎有些特別的法門,總能以極低的價錢購得優(yōu)質(zhì)的米糧布匹,甚至偶爾還能補貼家用。范老不再需要為明日之炊而日夜憂心,臉上皺紋舒展開來,時常帶著滿足的笑意,看著兒子身體好轉(zhuǎn),媳婦賢惠能干,家庭和睦安寧,他心中大感寬慰,終于能安享晚年。
范希淹與白氏之間,經(jīng)歷了一番詭異莫測的磨難后,感情日漸深厚。雖非尋常夫妻那般熾熱纏綿,卻相敬如賓,默契日增。范希淹對妻子敬愛有加,深知若無她,自己早已命喪黃泉,家也早已破碎。白氏雖性情清冷,不善表達,但行舉止間,對丈夫的關(guān)懷、對家庭的維護,卻是真切而堅定的。這段起始于“驅(qū)狐”與“護身符”的婚姻,在平淡的日子里,漸漸生出了根須,開出了屬于自己的、安靜的花朵。
然而,“白蛇驅(qū)狐、贈女為媳”這段奇聞異事,卻不可能被完全掩蓋。當日公差衙役眾多,守備府邸之事更是駭人聽聞,盡管胡守備嚴令禁止外傳,但各種光怪陸離的細節(jié),依舊通過范家親友、左鄰右舍乃至那些心有余悸的衙役之口,悄然流傳出去。
一傳十,十傳百,迅速成為保定府乃至周邊地區(qū)最為炙手可熱的談資。人們聽聞后,無不嘖嘖稱奇,感慨萬千。
茶樓酒肆,坊間巷議,處處都在談?wù)撨@樁奇事。有人繪聲繪色地描述那狐妖的嫵媚與狠毒;有人心驚膽戰(zhàn)地形容白老長那駭人的舌劍與鱗鏡;有人則對白氏那手“火攻”之術(shù)既懼且敬;更多人則是對胡守備被“天火”燒得狼狽不堪的場面津津樂道。
有人贊嘆:“那白蛇雖是異類,卻行事仗義,恩仇分明!救人性命,護人家庭,比那些貪官污吏、甚至某些見利忘義之徒,更講信義!真可謂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