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殞有些意外地抬頭看林景年。
他們雖然是好友,但林景年從來沒有問過這種問題。
“阿殞這輩子唯一的虧欠就是喬喬?!痹S久哲跟過來,替他做回答。
“說實話,當初喬喬氣得出國,我還真挺恨你的,不過好在你沒忘掉喬喬的心愿!”
林景年淡淡一笑。
雖然笑,但骨子里的疏離又深了幾分。
“今天去醫(yī)院,聽護士說有一位母親生二胎,給老公打了一百多通電話沒接。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位老公陪著喜歡的女人在同一家醫(yī)院領養(yǎng)孩子?!?
“這世上還有這種渣男?”剛剛在甲板上和林景年說話的葉少一臉不可思議。
“渣到這種地步還留著做什么?直接閹了丟河里喂魚!”
在場的男人也有渣的,但再渣也沒人做得出這種事,全都對這事里的老公很是憤慨。
“領孩子什么時候不可以?非要在老婆生孩子的時候?”
“往產(chǎn)婦身上捅刀子,該千萬萬剮!”
林景年依舊看著顧殞,“假如你是這個故事里的老公,知道自己做的事后感想如何?”
顧殞立起,“我不會對沒發(fā)生過的事情做假設。”
“景年,你怎么回事?我怎么聽著像是在針對顧少?”
看顧殞離開,葉少才敢問。
在場的都是人精,自然看出幾分。
許久哲切一聲,“他上次也對我陰陽怪氣?!?
“我說景年,不會是被你家那家庭教師給怎么了,心情不好,找我們?nèi)鰵獍??!?
林景年沒答,只冷笑了兩聲。
走到窗前,再次看向遠處的高塔時,胸口涌起陣陣綿密疼痛。
如果不是帶小蓮轉(zhuǎn)院看病,他永遠也不會聽到那番議論,不會知道時妃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那樣的痛苦和絕望。
顧殞,真心不后悔嗎?
晨光微曦。
船上一行人起來看日出。
遠遠的,就見一架領飛的輪船開過來。
甲板上,女人長長的馬尾被風吹起,即使只穿了最樸素的工裝,依舊掩不住天生的美麗和眉間的溫婉。
“姓時的?”
認出時妃的那一刻,許久哲連看日出的心情都沒有了。
朝林景年咧嘴擰出后槽牙,“景年,辛苦選這么條爛線,就是為了叫阿殞好跟她見面,心疼她?”
他是不久之前通過組織這次活動的葉少,才知道路線是林景年選的。
免不得又批他一句,“狗拿耗子呢!”
時妃從領飛基地方向駛來,明顯是工作了一整夜才回去。
看在許久哲眼里,就是作秀!
林景年不語,心里卻比誰都清楚,顧殞早就失去了心疼她的資格。
“我敢保證,姓時的一定會找借口上船來找阿殞。”許久哲一副“早把時妃看得透透的”嘴臉。
葉少與顧殞也多有來往,知道時妃與他的關系,怕出什么狀況,問道:“要不要轉(zhuǎn)個方向?”
“不必?!?
顧殞立在船頭,目光迎向慢慢接近的時妃。
越近,她的面容越清晰。
徐徐晨風吹動她臉頰的碎發(fā),五官若隱若現(xiàn),美得就似古裝劇里走出來的女主角。
林景年和許久哲也都看著她。
不過許久哲更多的是想在她上船時用眼神羞辱她。
其他幾人也想看看時妃會用什么法子上船,全都圍過來。
時妃一直在思考問題,等船逼近,只差十幾步就要撞上才猛然回神。
渙散的眸光在撞入一雙沉沉的眸子中時猛然匯聚。
唇瓣微微張開,驚訝于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人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