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透,卻驅(qū)不散屋內(nèi)旖旎又詭異的氣息……
阮如玉是在一陣暈眩中醒轉(zhuǎn)的。
她下意識(shí)地想抬手揉一揉刺痛的太陽穴,卻驚覺身上涼津津的。
低頭一看,自己竟肌膚裸露,緋色的鴛鴦肚兜皺巴巴地散落在旁邊,而身側(cè)竟酣睡著一個(gè)陌生侍衛(wèi)!
“啊——!”
凄厲的尖叫劃破寧靜。
幾乎是同時(shí),“砰”地一聲巨響,房門被人狠狠撞開!
李氏帶著粗使婆子涌入,怒容扭曲。
“好個(gè)不知廉恥的賤人!禁足期間竟行此茍且之事,辱我孟家門風(fēng)!”
李氏上前,掄圓胳膊,一巴掌將阮如玉扇得耳畔嗡鳴,臉頰灼痛。
“沒有!母親,我沒有!”
阮如玉淚如雨下,倉皇穿衣。
“我醒來便是如此!定是有人害我!”
這時(shí)夏蓉蓉也攙著的孟書行匆匆趕來。
孟書行一眼便看清屋內(nèi)情形,臉上血色霎時(shí)褪盡,震驚、失望、種種情緒在他眼中翻滾,最后化為一片沉沉的厭惡。
夏蓉蓉適時(shí)以帕掩唇,倒抽涼氣:
“天??!這、這是……姐姐,你……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阮如玉淚水洶涌而出,倉皇搖頭:
“沒有!我沒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醒來便是如此!這定是有人害我!是構(gòu)陷!”
那侍衛(wèi)連滾帶爬下床,磕頭如搗蒜:
“老夫人、少爺饒命!是…是少夫人寂寞難耐,百般勾引小人…小人才一時(shí)糊涂??!”
這指控如同毒箭。阮如玉難以置信地瞪大淚眼。
“不,書行!是夏蓉蓉!是她昨日送的點(diǎn)心有問題……”
“我知姐姐怨我,可怎能如此污蔑…”
夏蓉蓉打斷她的話,泣不成聲,柔弱無助地靠著孟書行,每一個(gè)字都滴著委屈。
孟書行看著懷中柔弱哭泣的夏蓉蓉,再看向那之鑿鑿的侍衛(wèi),最后目光落回阮如玉身上,最后一絲疑慮也化為冰冷厭惡。
他一把將夏蓉蓉護(hù)在身后,仿佛阮如玉是什么污穢之物,會(huì)沾染了她。
他聲音沉痛,卻字字如刀,斬?cái)嗳钊缬褡詈笠唤z希望:
“事到如今,證據(jù)確鑿,你還要攀咬蓉蓉?她那般單純善良,你竟忍心將這等臟水潑在她身上!阮如玉,你也太惡毒了!”
李氏聞,臉上的怒意更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厲聲道:
“這等污點(diǎn),該當(dāng)白綾毒酒,以全孟家清譽(yù)!”
這話如同死刑判決,冰冷刺骨。阮如玉面色瞬間慘白如紙,只剩下滅頂?shù)慕^望。
就在這時(shí),夏蓉蓉卻忽地從孟書行身后撲了出來,竟是“噗通”一聲跪倒在了李氏面前,淚落得更急,扯著李氏的衣擺哀聲求道:
“母親!母親息怒!求您萬萬不可啊!”
她轉(zhuǎn)而看向孟書行,眼中全是凄楚與不忍:
“書行哥哥,使不得!如玉姐姐……姐姐或許只是一時(shí)糊涂,被迷了心竅,她定然是知道錯(cuò)了的?!?
“禁足這些日子,她想必也是苦悶極了,才……才一時(shí)想左了。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饒她性命吧!我……我便是心中再委屈,也不愿見如此慘事??!”
阮如玉看著夏蓉蓉這番表演,只覺得胸口窒悶,喉頭涌上一股腥甜。
孟書行見夏蓉蓉竟如此以德報(bào)怨,心中更生憐惜,他溫柔地將她扶起??聪蛉钊缬竦哪抗庖巡粠О敕譁囟?,只有徹底的冰冷與決絕。
“蓉蓉,你就是太善良了。”
他冷聲道,
“到了這個(gè)時(shí)候,你還為她求情?她可曾念過半分舊情!”
孟書行轉(zhuǎn)身走到案前,筆走龍蛇,墨跡淋漓,一紙休書頃刻寫成。
他抓起那紙,仿佛丟棄什么穢物般,狠狠擲于阮如玉面前。
“阮氏不貞不潔,構(gòu)陷他人。今日休棄,逐出家門,生死再與我孟家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