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茅房在何處?!”
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化作一道殘影,朝著侍者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速度之快,比他御劍飛行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剩下三人也如夢初醒,一個個臉色發(fā)綠,冷汗直流,前赴后繼地捂著屁股,撞翻了椅子,丟下了風(fēng)度,以百米沖刺的姿態(tài),上演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搶茅房大戰(zhàn)。
所有的食客,所有的侍者,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狼狽逃竄的四道背影又緩緩地集中到了那個始作俑者身上。
云笑棲正慢條斯理地拿出一塊手帕,仔細(xì)地擦拭著那支造型兇悍的嗩吶仿佛一切都跟她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她抬起頭,對上眾人驚恐的視線,還露出了一個“你們看我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無辜表情。
叮!檢測到來自升仙樓吃瓜群眾的強烈情緒波動(震驚、困惑、恐懼、以及一絲絲幸災(zāi)樂禍)……
癲狂值+150點!
清脆的系統(tǒng)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
云笑棲滿意地點點頭。才150點?看來還是場面不夠大,而且手法太隱晦,大家都沒看明白。下次得換個霸氣的曲子了,效果應(yīng)該能翻倍。
陸知微全程目睹了這一切。
他忽然悟了。
這支嗩吶,它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法器。
他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壓壓驚。
這已經(jīng)不是低不低調(diào)的問題了。
這是他們還能不能活著走出流云城的問題。用這種方式得罪本地的修仙世家,簡直比當(dāng)眾打了百寶閣的臉還要拉仇恨。
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兩人吃完了這頓飯。
周圍的食客們都吃得小心翼翼,再也沒有人敢大聲喧嘩,甚至連咀嚼聲都放輕了許多,生怕那個可怕的滑音再次響起。
終于,到了結(jié)賬的時刻。
那名侍者邁著小碎步,雙手捧著一塊玉簡賬單,恭恭敬敬地來到桌前甚至不敢抬頭看云笑棲。
陸知微接過玉簡,神識一掃。
兩萬三千七百下品靈石。
饒是他出身不凡,家底豐厚,看到這個數(shù)字時,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云笑棲,用眼神示意:該你了。
云笑棲會意,然后兩手一攤,肩膀一聳,表情無辜又理直氣壯。
“大師兄,該你啦。”
陸知微的表情凝固了:“……你不是說,你請客嗎?”
“對啊,我是說我請你啊。請客請客,自古以來的意思,不就是我負(fù)責(zé)邀請,你出于客氣和風(fēng)度負(fù)責(zé)付錢嘛。你看我多有誠意,點的都是你愛吃的吧?”大師兄有錢可是原書作者強調(diào)過的嘿嘿,好不容易過了新手村,吃點好的,大不了湊滿100次,反正有存檔嘿嘿嘿,
沉默,是今晚的升仙樓。
足足十秒鐘后,陸知微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已經(jīng)是一片空洞。
他面無表情地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靈石袋子,動作有些僵硬地遞給了侍者。
那清脆的靈石碰撞聲,在此刻聽來,宛如他心碎的聲音。
兩人走出升仙樓時,天色已近黃昏。
陸知微走在前面,背影蕭索,步伐沉重,云笑棲跟在后面,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哼著小曲,順便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癲狂值余額:150。
嗯,良好的開端等于成功的一半。今晚住店的錢,也有著落了。
她愉快地想著。
與此同時,在流云城一處外表樸素,內(nèi)里卻戒備森嚴(yán)的閣樓頂層。
升仙樓的掌柜,一位筑基后期的中年修士,正恭敬地向一位端坐在陰影中的人匯報著今日的見聞。
“……王家和劉家的那四位公子,據(jù)回稟,上吐下瀉,靈力紊亂,至少要調(diào)養(yǎng)半月才能恢復(fù)。醫(yī)師檢查不出任何中毒或咒術(shù)的痕跡,只說是……吃壞了肚子。”
掌柜的聲音帶著一絲后怕,“動手的是那個筑基初期的小姑娘,用法器是一支黑金相間的嗩吶,造型極其怪異。她身邊跟著的那個白衣青年,屬下看不透,但至少是金丹后期。兩人面生,不像是南域熟知的宗門弟子?!?
陰影中的人影沉默了片刻,發(fā)出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一支能讓人上吐下瀉的嗩吶?呵,有意思?!?
“重點是,”人影頓了頓,“在他們來之前,百寶閣那邊剛傳出消息,說少主蘇沐的本命玉笛被人毀了,正在滿世界尋找能修復(fù)神魂和法器的天材地寶。這個節(jié)骨眼上,一對擅用音律法器的神秘組合來到流云城……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掌柜心頭一凜:“主上的意思是……”
“派人盯緊他們,尤其是那個用嗩吶的小姑娘?!标幱爸械娜擞熬従彽?,“查清他們的底細(xì)。百寶閣那條瘋狗最近咬人很兇,或許……我們可以送他一個有趣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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