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街面上華燈初上。
    一家用來洗浴的澡堂,正在夜以繼日地施工。
    “王爺,就這了!”
    在一片陰影中的劉三蛋,指著對面不遠(yuǎn)處的一處小樓。
    “好?。 ?
    同樣站立在陰影中的葉十三,咧嘴道:“行?。【尤贿x了這么一處不鬧不靜的地方,今夜本王就讓它開不了張?!?
    “王爺,我們攀窗進(jìn)去,還是從大門進(jìn)去?”
    身后的吳六子,突然就是一句。
    思忖片刻,葉十三冷冷道:“這么個地方,又不是龍?zhí)痘⒀?,用不著偷偷摸摸的,從大門進(jìn)入好了?!?
    葉十三和吳六子,還有劉三蛋三人,一身常服看不出具體身份特征。
    但每人的袍子下面,可是帶著刀的。
    “咣咣咣……”
    三人大搖大擺,走到對面街尾,由劉三蛋上前砸門。
    如此動靜,蓋過了里面木匠們干活的聲音。
    “誰呀?”
    一聲嬌滴滴,又帶著惱怒的女人聲音,隨即就傳了出來。
    “快開門!”
    嘴里噴著酒氣,幾乎站立不穩(wěn)的劉三蛋,罵罵咧咧地又拍打著門板。
    “討厭!”
    門內(nèi)的女人聲音,頓時就不高興起來,“還沒到營業(yè)的時候,催個鬼啊你,急著要投胎是不是?”
    “吱呀”一聲,門被從里面打開。
    一張涂抹得無比粉白的女人臉,差點(diǎn)就和劉三蛋撞個鼻子。
    劉三蛋斜著眼睛,完全是一副潑皮樣子,一把推開那女人,踉蹌著闖了進(jìn)去。
    葉十三和吳六子卻低著腦袋,緊隨其后就進(jìn)了里面。
    目光掃過堂內(nèi)——幾個赤著膀子的木匠正圍著木架敲打,地上散落著刨花和木屑,角落里堆著新制的浴桶。
    那女人捂著被撞疼的肩膀,叉腰罵道:“哪來的醉鬼?敢在老娘這兒撒野!”
    劉三蛋卻沒理她,徑直走到正刨木頭的木匠身邊,一腳踹翻了離他最近的一只半成型的浴桶。
    “砰”的一聲巨響,木屑飛濺。木匠們驚得停了手,不知所措地望著三個陌生的闖入者。
    氣急敗壞的女人沖了上來,指著劉三蛋的后背罵道:“你們干什么?”
    “干什么?”
    劉三蛋轉(zhuǎn)過頭來,歪著脖子說道:“大半夜的,叮叮當(dāng)當(dāng)鬧個沒完,老子還睡不睡覺了?再說,你們在此開工,給街坊們給攪擾錢了沒有?”
    攪擾錢?
    女人明白了,眼前這三人,絕不是這周邊的街坊,很可能是通天驛鎮(zhèn)上的地痞。
    穩(wěn)穩(wěn)神后,女人嘴角一撇,輕蔑說道:“一應(yīng)打點(diǎn),本掌柜都給了衙門,幾位要是不服,可去衙門討要??!”
    “衙門是衙門的,老子是老子的,兩碼事!”
    劉三蛋也是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滾刀肉架勢,“咔嚓”一聲,又把另外一只剛完工的浴桶,給踹了個稀巴爛。
    “還有!”
    劉三蛋沒完沒了,一雙小眼睛緊盯著女人粉白的臉,嘴角一擰又道:“這每月,還得孝敬老子我一百兩銀子,不然,你這破買賣就別打算在此開張!”
    一百兩?
    可真敢要。
    一家這樣規(guī)模的青樓,流水銀子也就是百十兩,這還沒掙錢呢,劉三蛋一開口就是一百兩。
    這哪是訛錢?
    這簡直就是不讓人家的買賣開張。
    要是訛錢的話,敲詐個二三十兩銀子的酒錢,倒也能說得過去。
    在鎮(zhèn)上的這個位置,一百兩銀子,差不多能把這院子給買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