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是初一，按律，百官命婦們需跟隨帝后去宗廟祭祀。

因而需早早起身，留出足夠的時間穿戴梳妝。

姜?dú)q與裴執(zhí)聿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前來伺候姜?dú)q梳洗的拾月，最先知曉了兩人的事情。

得允入內(nèi)后，她先嗅到明顯濃了許多的熏香拾月已有所料，還算鎮(zhèn)定地繞過了滿地狼藉。

但在看清榻上情形時，早已見多識廣的她，還是驚得心頭一跳。

床榻上的兩人倒是衣衫齊整，并無什么不妥之處。

只是…不同尋常的親密還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一種隱隱古怪的氛圍，正在二人之間彌漫。

錦被正好蓋過她腰身，隱約能看見裴執(zhí)聿的手臂搭在上頭；姜?dú)q枕著他胸口的位置，散亂的青絲隨之鋪遍，聽得腳步聲靠近，她側(cè)過臉來與拾月彎眸笑了笑。

而裴執(zhí)聿懶散半靠著軟枕，眼皮未掀，只用手慢條斯理地順著她的頭發(fā)，如猛獸圈起獵物；而那種專注異常的眼神，拾月早已無比熟悉。

簡直，一模一樣。

她倒吸一口涼氣，瞳心微震：

天吶，小姐把世子也變瘋了嗎？！

她就一晚不在?。?！

“愣著干嘛，過來呀，不然該誤時辰了?！?

見她站著不動，姜?dú)q半嗔著催促了一句，一邊支起身子準(zhǔn)備下來。

寬松的寢衣領(lǐng)口隨之晃蕩，露出頸間至鎖骨的點(diǎn)點(diǎn)紅痕。

其實(shí)只有幾點(diǎn)而已，但因顏色太艷，格外引人注意。

饒是知道自己不該盯著看，但震驚過度的拾月還是沒忍住，又倒吸一口涼氣。

這下，方才一直沒反應(yīng)的裴執(zhí)聿，終于懶抬眼皮，望了過來。

不似往日溫潤清和，那道純黑冰冷的視線，令拾月硬生生咽了剩下的半口氣。

一陣頭皮發(fā)緊間，跟了姜?dú)q已久的她，立刻意識到什么：

原來不是小姐把世子變瘋的啊

后知后覺帶來的悚然最大，拾月忍著心底寒意，干巴巴地笑了兩聲：

“哈哈…世子、夫人，新年吉祥，婢子這就讓她們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