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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侯懨懨靠坐在床上,聽到外頭傳來周管事的聲音,才打起幾分精神。
他望著周管事掀簾入內(nèi),自己的兒媳緊隨其后走了進來。
姜歲先回棲梧院換過衣裳,現(xiàn)在穿著淺藕色的小襖,下搭粉白色的百迭裙,裙裳上的暗紋于走動間泛開漣漪。
她垂眼與安平侯問安,在這身衣裳襯托下,越發(fā)如玉琢似的精致乖巧。
安平侯抬抬手,聲音虛啞地應下,眼神示意周管事出去。
“父親匆忙喚兒媳過來,可是有何急事,可是下人伺候不周?”
姜歲問著,心中好奇不已。
她與這公爹并未接觸幾回,他常年避世,此前寥寥數(shù)次說話,也都公事公辦,沒說過多余內(nèi)容。
因而現(xiàn)在,安平侯這樣著急地見自己,令姜歲忍不住懷疑是侯府出了什么岔子。
但想到裴執(zhí)聿似笑非笑的樣子又感覺不太像。
這可惡的夫君,非釣著自己什么都不說。
她心底暗罵幾句,跟前的安平侯也正冷不丁開口:
“歲娘,你近來與吾兒可好?”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姜歲短暫地一怔,莞爾答道:
“回父親的話,夫君向來體貼,待兒媳很好?!?
尤其是最近。
思及昨夜,她的笑容更燦爛了些。
安平侯卻被她笑得有些心煩,別開一點視線。
他始終覺得這個兒媳各處尚可,唯有天真太過。
這般天真,才會傻乎乎地被自己那兒子蒙過去。
不過也好,這樣的她,知道真相后的反應,才足夠讓裴執(zhí)聿發(fā)瘋吧?
安平侯心里冷笑,他們父子已如仇敵,他不好過,裴執(zhí)聿也休想高枕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