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被裴執(zhí)聿的動作震住，姜歲又眼睜睜看了他飲下三盅，才猛地反應過來，去奪他的酒盞。

裴執(zhí)聿任由她搶去，懊惱得相當刻意：“哎呀，喝多了。”

姜歲低頭看了看空蕩蕩的酒盞，又看了看眼前靠在椅子上的人，不可置信道：

“你…你”

“怎么了？”

裴執(zhí)聿伸手將人拉入懷中，傾身逼近，舍內(nèi)甜膩的暖香里混入一點酒氣，催出幾分熱意：

“公子不慎中了藥…小書童，要不要幫幫公子？”

這張平庸的臉上，唯有眼眸多情，比平日還要秾麗三分，映著一旁曖昧搖晃的燈火，看得人眼暈。

姜歲總算反應過來他打的是什么算盤，不由張了張口：

“這有毒嗎？”

“放心，沒毒，只是需要…紓解一下?！?

裴執(zhí)聿啞聲說著，長指往耳后摸去，隨后一點一點，撕去易容面具，露出昳麗真容。

他可不想讓歲歲吻他以外的面孔。

而隨著他真容一寸寸顯現(xiàn)，姜歲原先還有些著急的神色，也跟著慢慢變了。

她眼眸輕轉(zhuǎn)一下，到了嘴邊的“該去找疾醫(yī)”轉(zhuǎn)了個彎，就成了：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公子，這酒…該如何解？”

裴執(zhí)聿低低呵笑，指尖在她耳后尋摸著，將她臉上的易容面皮也緩緩揭起：

“德行?！?

原本的清麗面容顯現(xiàn)，在身上這套樸素的書童打扮襯托下，多了幾分英氣的俏。

他眸中暗涌，玉白的面龐漸漸浮起紅意，仿佛那酒中的藥力，真的發(fā)作了起來。

姜歲盯著近在咫尺的那雙漸漸迷離的眼睛，呼吸不自覺放輕。她搭上他肩頭，輕聲喚：

“夫君你還好嗎？”

裴執(zhí)聿氣息微微凌亂粗重，原先漫不經(jīng)心的神色逐漸淡褪，甚至顯出一點脆弱的失控。

他闔眸，垂頭抵住她額間，啞聲斷續(xù)：

“歲歲…幫幫我”

好像真的中了奸計，無辜受害似的。

姜歲何嘗不知他是故意。

方才，她還分明瞧著是他主動喝下去。

可沒辦法，夫君這樣子，實在太新奇了。

她沒見過，現(xiàn)在見了，只想將夫君再欺負得狠些。

姜歲眼波盈盈，雙手已不知何時捧住了他的面龐，安撫小孩似的，指尖在他面上輕輕撫弄，一邊哄著：

“那，夫君想讓我怎么幫？”

“夫君不說…我怎么知道？”

裴執(zhí)聿狀似迷離的眼底深處，因她這意圖反客為主的舉動浸染上幾點笑意。

怎么這么快就享受起來了真是絲毫不意外啊。

不過今日嗎陪歲歲玩玩兒也無妨。

于是他也配合著側(cè)臉，用唇瓣蹭了蹭她的掌心，側(cè)眸時暈紅的眼尾輕勾，瀲滟浮光流轉(zhuǎn)間，他低聲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