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霖往此處來時,姜朝夫婦已然離開,姜歲借口相送,跟隨一同離開,好順道在路上多與二姐說幾句話。
這處小院子里,此時就只剩下裴執(zhí)聿一人。
薛霖遙遙望著那點燈火,緊張地深呼吸了一下,拉著春杏道:“你看看,我衣裳頭發(fā),可曾亂了?”
“沒有?!贝盒永侠蠈崒嵈鸬?,又小聲,“小姐,萬一世子根本不見你呢”
“凈說喪氣話。”薛霖一瞪,心中其實也沒什么底氣,只是暗自深呼吸幾下,便牽出笑容往小院走去。
不出所料,被人攔了下來。
“世子,外面來了位小姐,說是薛知軍的女兒,代其父過來送些東西,可要屬下將人打發(fā)回去?”
案后,裴執(zhí)聿垂眸看著面前公文,手中把玩著一枚香囊,聞只抬抬眼皮,又垂落下去:
“不必?!?
“讓她進來吧?!?
青竹不免訝然,心中有些嘀咕,但還是領命去傳話。
片刻后,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抹桃紅的身影小心翼翼入內(nèi)。
薛霖的心跳得飛快,踏入其中時,仍有種頭暈目眩之感。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么順利地進來了。
屋內(nèi)生暖,拂動著清冽的淺香。她緊張不已,步子放得更細碎了些,繞過屏風后,眼睫顫抖著,望向坐在書案后的人。
仿佛秋水為神玉為骨,他只是坐著,便似一幅工筆細描的丹青圖卷。
宴席上遙遙一觀已是驚為天人,這般近距離瞧著,更讓她腦海中一片空白。
而此時,那畫中人似的人物,輕輕擱下書卷,抬眸向她看來。
原本的說辭禮數(shù),都瞬間被拋到了九霄云外。薛霖愣愣瞧著,只覺得身上的血都沖到了臉上,烘得面頰滾燙。
反是身后的春杏一直沒敢抬頭,只聽著跟前的小姐毫無響動,連忙伸手拉了拉她衣袖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