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四野額角青筋猛地凸了起來。
他以為她會罵他無恥,再跟他掰扯清算,等她發(fā)泄夠了,蔣四野會抱她親她,最后他們就會和好。
這是他設(shè)想的場面。
他唯獨沒想到,她痛快應(yīng)了。
多一句話都不愿跟他說。
賀泱把金筆塞給他:“你自己加上這條,然后簽字?!?
蔣四野眼神充滿危險:“你別鬧”
“沒鬧,”賀泱很認真,“我媽和我姨媽都說過,嫁人要嫁一個能愿意好好離婚的男人,我相信你就是這種,對嗎?”
“”
草。
還敢pua他。
死到臨頭還敢給他戴高帽。
蔣四野一把將金筆甩開。
金筆斷開。
墨水濺出雜亂無章的黑點。
一如他此時的心情。
“我不能接受我有一段失敗的婚姻,”蔣四野嗓音結(jié)冰,“我從沒嘗過失敗?!?
“”賀泱表示理解,“你不要把這當(dāng)成失敗,這只是你人生路上的一點小坎坷”
蔣四野眼皮直跳:“你少拿兒童心理學(xué)來對付我!”
賀泱立刻沒了表情。
“泱泱,乖寶,”自知失,蔣四野想抱她,“咱們重新來過好嗎”
賀泱眼睛重新麻木:“你把崢崢還給我?!?
“”
孩子是他們之間的死穴。
在賀泱這邊,任何事都好過去,唯獨孩子不行。
賀泱始終堅信,若不是蔣四野放棄得太快,她的崢崢一定還有一線生機。
不可原諒。
她無法原諒。
蔣四野喉結(jié)快速滑動,聲線發(fā)緊:“咱們還可以再生”
賀泱情緒猛地崩潰:“我就要崢崢!被你簽字放棄的崢崢??!”
蔣四野快速把她摁進懷里,不斷順著她的后背:“是我錯了,我不該說這種話,我錯了”
賀泱萬劍穿心。
骨血相連,她一閉眼就是寶寶在病痛、窒息中慢慢死去的場景。
她的呼吸也跟著停住。
她的心臟痛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