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泱無處可去,只想睡覺。
林汀給她打過電話,賀泱喉嚨發(fā)不出聲音,沒接。
咽褪黑素時,賀泱痛的彎腰,藥效上來她就睡了。
睡在工作間的。
門從內(nèi)上了鎖。
但鎖不住蔣四野。
晦暗的光線,賀泱蜷成蝦子狀,睡得極不安穩(wěn)。
睡衣領口寬敞,淤紅的指痕已經(jīng)變成青紫,道道刻著他的罪證。
蔣四野單膝跪在床邊,指腹從那些指痕上虛虛撫過。
褪黑素的瓶子擺在旁邊,她吃了五片。
一次只能一片的。
她是怕睡不著。
蔣四野狼狽地別開眼,擠藥膏時手在抖,擠掉腿上一大塊。
每道傷痕都像烙鐵般燙手。
床上姑娘安靜的像個沒有生命力的布娃娃。
空氣中散著藥膏的味道。
花了很久才涂完她脖子上的傷。
黑暗中,他身影暮氣沉沉。
睡衣寬松,衣袖不經(jīng)意露出一截雪白纖瘦的小臂,蔣四野垂眸,想起她胳膊肌肉拉傷。
昨天上了藥,今天還沒有。
蔣四野拿來藥,捏住她袖子衣料,小心翼翼往上推,直至肘彎完全露出來。
一片已經(jīng)失去粘性的膏藥貼要掉不掉。
賀泱睡得熟,就算膏藥貼被輕輕撕開也沒皺一下眉頭。
看到膏藥貼下面藏住的大片青紫時,蔣四野頓住。
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肌肉拉傷不至于造成皮下毛細血管破裂吧?
下一秒。
蔣四野目光定在那枚不易察覺的針孔上。
針孔結(jié)了細小的疤,若非淤青在,只會被當成一顆小小的芝麻痣。
蔣四野陪她動過闌尾手術,陪她孕期產(chǎn)檢,陪她在醫(yī)院生產(chǎn)。
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什么造成的。
她抽過血。
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