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白秋原回到家中時,妻子吳曉蕓正抱著個抱枕窩在沙發(fā)里生悶氣。
“這是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他走到妻子身旁坐下,關(guān)切地問道。
“還不是你那寶貝女兒!”吳曉蕓將手里抱枕一扔,嘆道。
“露兒怎么了?”白秋原皺眉問道,“這段時間她不是挺乖的嗎?平時該上班上班,周末該回家陪你,也都回了??!”
“我約了張?zhí)m吃飯,讓她跟我一起去,結(jié)果她倒好,放我鴿子,害我被張?zhí)m好一頓抱怨。”妻子抱怨著。
“這多大點事啊,值得你這么氣嗎?”白秋原聞不由笑了,“露兒大了,有她自己的朋友圈,你成天拉著她干什么?”
“你就一天天慣著她吧!你知道她現(xiàn)在對我什么態(tài)度嗎?直接掛我電話不說,還把手機給關(guān)了!”
“要不是你成天逼著她相親,你們娘倆的關(guān)系能鬧得這么僵嗎?”白秋原苦笑道,“你要是那么閑,不如到公司幫幫我?”
聽了他這話,吳曉蕓氣不打一處來。
“我是閑的嗎?她的事,我不管你也不管,難道就放任她和那個當(dāng)兵的繼續(xù)鬼混下去?”她惱怒地問道。
“當(dāng)兵的也沒什么不好啊!我托人打聽過,那個叫秦天的小軍官,還是挺優(yōu)秀的。你的眼睛,不要成天盯著身邊那些富二代公子哥了,要我說啊,里面配得上咱們女兒的人沒得幾個?!卑浊镌S口應(yīng)道,“我覺得吧,這個事情,咱們不能勉強她,女兒喜歡最重要?!?
“我說你怎么變得這么快?。俊眳菚允|詫異地看著他,“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不是達成共識了嗎?女兒喜歡最重要?喜歡他什么?他有車有房有家世有背景嗎?”
“我以前贊成你的想法,是因為覺得露兒太年輕,只是一時沖動,過些時候自然就淡了。但沒想到,這孩子居然堅持了三年,鐵了心要跟他在一起。咱們就這么一個女兒,總不能把她逼得太狠了吧?”白秋原勸解道。前些日子,女兒找他長談了兩次,替秦天說了不少好話,讓他的態(tài)度有了些轉(zhuǎn)變。
“不是我逼她,我是對她負責(zé),也是想讓她對自己的未來負責(zé)。你就這么一個女兒,那個當(dāng)兵的要什么沒什么,甚至連陪她的時間都沒有,你放心把女兒交給這樣一個人?”吳曉蕓問道。
“露兒不是說,他很快就會轉(zhuǎn)業(yè)嗎?”白秋原被她說得有些動搖。
“這個事,露兒也跟我提過,更讓我擔(dān)心了?!眳菚允|點頭。
“哦?”
“轉(zhuǎn)業(yè)能干什么?進體制唄。他在部隊耗了那么多年,現(xiàn)在回到地方從頭開始,要人脈沒人脈要背景沒背景,能混出什么名堂?就算他很踏實上進,那也只能安穩(wěn)過日子,和咱們露兒是一個世界的人嗎?他的那份工資,恐怕還不夠咱們露兒的油錢吧?”吳曉蕓哂道。
白秋原眉頭皺了起來:“咱們倒是可以幫他啊!”
“幫?”吳曉蕓嘲諷道,“升米恩斗米仇,鳳凰男有多可怕,你不知道嗎?我聽說他老家在黔西山區(qū),那可是個窮得叮當(dāng)響的地方,那里的人都窮怕了露兒說過,他在部隊干得很好,你也打聽到了他很優(yōu)秀,大山里出來的孩子能走到他今天這步,已經(jīng)很不錯了。現(xiàn)在,他突然急著要轉(zhuǎn)業(yè),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白秋原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秦天應(yīng)該是清楚白露的家世,所以決定要把軟飯吃到底了。對他來說,只要把他們的寶貝女兒抓在手里,就等于把白家握在手心了。
“也許他不是這樣想的?!背聊季?,白秋原嘆道。
“就算他不是這么想的,就算他真的很優(yōu)秀,我覺得他也不是女兒的良配。從出生開始,他們的世界就沒有交集,走到一起最后很可能是個悲劇。女兒的終身大事,我不能容忍這種可能存在。所以,你不能耳根一軟,露兒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得和我保持一致?!眳菚允|沉聲道。
“這事不好辦啊?!毕胫畠赫f過的話,白秋原憂心道,“那個秦天,可是咱們女兒心目中的英雄。咱們也年輕過,你該清楚這分量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