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中,剛從昏迷中大醒過來的周曉楠,眼前不斷浮現(xiàn)出越野車被火箭彈擊中的一幕,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悲傷中,淚水牽著線往下落。
“蘇總,你就這樣走了嗎?你不管我了嗎?”抬頭,目光穿過上方的木柵欄投向夜空,她淚眼婆娑地嗚咽道。
曾經(jīng)照亮她生命的那道光,在這個夜晚消失了。
置身水牢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午夜的拳館,回到了八角籠中,周圍一樣黑暗一樣冰冷,一樣讓人絕望。
“咳咳那個,你好像入戲太深了啊!”旁邊,有人干咳了幾聲。
那是九班長趙曉峰的聲音。聲音中還隱隱帶著幾分調(diào)侃的意味,讓周曉楠大為光火。
“你什么意思?蘇總死了,你很開心?你不是說,你們這群男人會保護我們這些女人嗎,結(jié)果你們?nèi)е^蹲在那里,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你們面前!”她憤怒地質(zhì)問道。
“為什么水牢的水面上,一定得漂著這些東西呢?”水牢的一角,趙曉峰伸出手指將一只死老鼠從身前拔開,一臉厭惡地說道。
“趙曉峰,你是個沒心沒肺的渾蛋!”他的淡定和漠然刺傷了周曉楠的心,讓她忍不住沖了過去,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你怎么就能確定她死了?”趙曉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無可奈何。
“你什么意思?”周曉楠聞不由一愣。越野車被擊中發(fā)生爆炸,所有人都看見了??!
難道那人不是她?她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期盼,緊張地盯著趙曉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她的眼神,讓趙曉峰心生不忍,耐著性子解釋道:“我這么跟你說吧!如果要演戲,什么爆炸啊火光啊巨響啊,就是最好的障眼法,觀眾的注意力一旦被這些東西吸引了,就不會注意到其他細節(jié)了。我們遇襲后,蘇總能逃掉一次,就不能再逃一次?”
這幾句話,周曉楠沒完全聽懂,但她至少聽明白了一個意思:蘇洛可能沒死。
“你是說,她沒死?”她強壓住內(nèi)心的狂喜,顫聲問道。
“嗯。人家現(xiàn)在沒準正坐在什么地方悠閑地喝著茶,而你呢,卻泡在這臭水坑里為她哭得死去活來的?!壁w曉峰拍了下齊腰深的水面,一臉嘲諷地說道。
周曉楠沒有在意他的嘲諷,他的話讓她的眼里又有了光亮和神采。
“你覺得,目前發(fā)生的所有事,都是她安排的?”她思考了片刻后,出聲問道。
“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集訓(xùn)從我們下飛機那一刻就已經(jīng)正式開始,這場襲擊就是其中的科目之一?!壁w曉峰點了點頭。
兩架軍用無人機,二十多輛吉普車、上百名真槍實彈的武裝分子,甚至還攜帶了火箭筒一次性動用這么多人員裝備,d國有不少地方武裝能辦到,但哪個地方武裝會攜帶那么多把他們麻翻后扔進這個水牢的麻醉針?還有,按機場出發(fā)后的車程來算,集訓(xùn)隊遇襲地點距離d國首都只有幾十公里,再囂張的地方武裝也不會跑到這里來搞事,因為沒人能承受得起來自兩個國家的怒火。
這些事,趙曉峰很容易就想明白,實際上從發(fā)現(xiàn)天空有無人機監(jiān)視開始,他就隱約猜到了事情的可能走向。
但要和周曉楠說清楚,就有些困難了。
這兩日的接觸下來,他發(fā)現(xiàn)這個脾氣火爆的冰美人其實單純得有些可怕。當然,單純只是比較委婉的說法,實際上,她啥都也不懂。
這樣的一個女子,卻和他一樣成了華榮安保公司的新員工,踏上了一條命運叵測的路,她能堅持多久?
“那輛越野車得好幾十萬吧!為了集訓(xùn)的一個科目直接炸掉,策劃的人怕不是瘋了吧?”沉默片刻后,周曉楠拋出了一個疑問。她希望趙曉峰猜中了事實,但她又害怕那只是他的妄想。
“幾十萬算什么,幾百萬我都炸過”趙曉峰低聲嘟囔道,想起了自己的光輝歲月。
“你說什么?”周曉楠沒聽清他的話。
“呃”趙曉峰尷尬一笑,“我說這完全有可能!花個幾十萬,讓集訓(xùn)隊所有人都感受到死亡的重壓和戰(zhàn)場的殘酷,怎么看都很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