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某基地。
一輛中巴車馳進基地,停在了辦公大樓前。車門打開,一個頭發(fā)花白面容矍鑠的老者下了車。
剛剛接到消息一路沖下樓來的趙淵亭,急忙迎了上去。
“葉老,您怎么親自來了?”他氣喘吁吁地說道,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地方,我不能來嗎?”葉老的目光四下打量著,神情復雜地說道。基地里的景色依舊,只是再也看不到那些熟悉的身影,回不去那段熱火朝天的時光嘍。
趙淵亭沉默著,不敢接話。
沒有人比葉老更熟悉這個基地。當年的他,就是從這里出發(fā),帶著部隊奔赴保家衛(wèi)國的前線,一路打出國門,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只是那一戰(zhàn)過后,活著回到基地的官兵不到走時的三分之一。那段血與火的往事,對已經(jīng)脫下軍裝的老首長而,不僅僅是榮譽,還是他心底埋藏最深的痛。
兩人朝著樓內(nèi)走去,中巴車上下來的幾人,緊隨在他們身后。
“那小子呢?”葉老問道。
那小子?金煥啊
“他走了?!壁w淵亭有些尷尬地說道。
特勤隊結(jié)束在國外的特訓準備回國前,金煥前來向他辭行。他本想邀請金煥參加特勤隊的成立儀式,但金煥拒絕了。如今看來,那小子大概是猜到了葉老會來,所以提前溜了。
“回來后不是還有海訓和成立儀式嗎?差這幾天嗎?”葉老皺眉問道。
他對金煥的感情很復雜。
一方面,金煥是他看著成長起來的最優(yōu)秀的特戰(zhàn)精英,是他帶過的最好的兵,承載著他很多希望??梢哉f,就算他脫下了軍裝,只要金煥還在,他感覺自己的軍旅生涯就沒有結(jié)束。這是一種傳承,高于血脈的精神傳承??墒亲詈螅馃ㄗ屗?。另一方面,金煥與他女兒之間還有感情糾纏。對這件事,他開始是樂見其成的,待到金煥去了東南亞后,他便堅決反對女兒再和他有任何聯(lián)系。棒打鴛鴦固然有些殘忍,但在他看來,這是金煥和女兒之間最好的結(jié)局。只可惜,女兒并不這么認識,金煥最終成為了他與女兒之間最大的隔閡。
“他說海訓他并不擅長,他還有急事需要處理,就提前走了?!壁w淵亭不敢在這件事上發(fā)表任何看法,只得出解釋道。
“看來是在躲我,心中有怨氣?!比~老嘆道。
“不可能!”趙淵亭搖頭,“你一聲召喚,人家便放下了手里所有的事過來幫忙,出人出力出地方出裝備,算是竭盡所能了!”
“不用你替他打圓場?!比~老哼道,“他是我?guī)У谋?,他是什么樣的人我還不清楚?”
那你還棒打鴛鴦?趙淵亭心里有些為金煥鳴不平。
“a國那邊,鑄劍安保公司的馬德漢也幫了我們很大的忙?!边M了辦公室,他泡了杯茶放在葉老身前,隨口提起了馬德漢的事。這是蘇洛的請求,他一直記在心里。
“這件事我知道,你們的建議我也看了。有些事確實需要做些改變,這就是我這次過來的原因?!比~老點頭道。
“那我先向您匯報下這次特訓的情況?!壁w淵亭轉(zhuǎn)入了正題。
“嗯?!比~老點頭。
海邊。
唐琬坐在一塊礁石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遠處的海灘。
夕陽照耀下的金色沙灘上,剛剛結(jié)束海訓的隊員們圍成一個大圈,興高采烈地看著圈中激戰(zhàn)的兩人,不時爆發(fā)出陣陣喝彩聲。
“想看就過去看唄!盼星星盼月亮,好容易把人盼了回來,自己又害羞了?”周曉楠走到她身邊坐下,打趣道。
“他在a國,我覺得我倆隔得太遠。他回來了后,我還是覺得我們隔得太遠。”唐琬有些懊惱地嘆道,“仿佛只有報到那天,那個傻乎乎的殺豬的,才能給我一種真實感?!?
“我好像能理解你的這種感受?!敝軙蚤Φ馈J裁礋o人機領(lǐng)域的博士,給他的感覺好縹緲,還是水牢里那個疼得臉都變形了,需要他攙扶的趙曉峰,留給她的印象更深刻。
“可惡,這些男人為什么都這么優(yōu)秀!而且還讓我們遇上了!”唐琬轉(zhuǎn)頭沖她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說道,“搞得我們周姐姐都不自信了!”
“又拿我尋開心?”周曉楠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啐道,“以后再難過,看我還安慰不安慰你!”
“我錯了我錯了!”唐琬急忙告饒,“我不僅需要楠姐的安慰,我還要楠姐保護我呢!”
“熬過集訓,你已經(jīng)變得很強大啦!”周曉楠拍了拍她的肩膀贊道,“過去看看?”
“看就看!”唐琬一躍而起,拉起周曉楠朝著沙灘走去。
精疲力盡的趙曉峰,又一次被重重地摔在沙里。
“停停停!”眼見那頭“海獸”咆哮著俯下身子準備把他沙里拔出來繼續(xù)折磨,他急忙出聲求饒,“鄭漢武啊,下手這么狠,你是不是跟咱們陸軍有仇啊?”
“沒仇!”鄭漢武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只是代表海軍,和你們切磋而已。”
“你這是切完再搓”趙曉峰腳一蹬手一攤,“我認輸了,躺平了!”
“還有誰來?”鄭漢武不再看他,環(huán)視眾人,大聲道。
“t大,高翔,請指教?!备呦枵玖顺鰜?。
“t大的高翔,我聽說過你?!编崫h武盯著他,冷冷地說道,“手里沒槍,你啥也不是。”
“所以我只代表我自己,不代表別的?!备呦栊Φ?。
小伙子這話說得可以啊,不亢不卑的!剛擠進人群的唐琬,看著場中昂然而立的殺豬匠,心中贊道。
“我聽趙班長說,這個鄭漢武啊,是海軍藍鯊戰(zhàn)隊出來的,綽號‘海獸’,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敝軙蚤谒叺驼Z道。
“趙班長,你這個大字擺得舒服??!”唐琬朝著地上的趙曉峰吼了一嗓子。
趙曉峰一瞅,頓時看到了躲在唐琬身后捂著嘴笑個不停的周曉楠,臉上的神情變得尷尬無比。
“陸地,大海,都不屬于我。”他急忙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沙子,傲然道,“天空才是屬于我的戰(zhàn)場!”
“這個是裝給你看的,我可以確定?!碧歧ゎ^沖周曉楠耳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