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若再尋個人管著,您一個人也太分身乏術(shù)了,就昨兒,因著個樣式,尚服局與尚宮局推諉扯皮了半日,您總不能一直就耗在這些瑣事兒上,都沒空做您自己的事兒了。”素月道。
    祝妍表示同意,其實還有更好的辦法。
    如今六局二十四司許多職能都交叉重疊,且有些中層領(lǐng)事光領(lǐng)俸祿不辦事,又或者干的時間長了的管事成了一堂,底下辦事的不說兩頭討好,自己的頂頭上司,更是得當(dāng)?shù)粯咏o伺候好。
    但如今且不說皇后剛逝,她也不過是個被推出來管事兒的,她還不配去太歲頭上動土。
    但祝妍還是私下里算了一下,精簡機(jī)構(gòu)權(quán)責(zé)統(tǒng)一后,后宮開支一年少說也能省個兩三萬兩,還不用降低后宮嬪妃的生活標(biāo)準(zhǔn)。
    但祝妍不能提,她還沒有圣母到當(dāng)出頭鳥。
    “你去把楊郡君叫來?!弊e肓讼氲馈?
    素月詫異的啊了一聲,隨后笑道,“也是了,這么多年楊郡君有了什么新奇玩意兒總想著您?!?
    祝妍點了點頭,心道這后宮有自詡才女標(biāo)榜的,也有默默無聞做才女不叫人知曉的,而楊郡君就是后者。
    楊郡君來的也快,眼神十幾年來嬌憨如一日,進(jìn)門就撒嬌,“賢妃阿姊可是有什么好東西要賞給妾,妾可是帶了兩個人來的,就怕提不下?!?
    “等會兒我再出一個人給你提東西回去,我只問你,想不想搬家?”祝妍問道。
    楊郡君眨了眨眼,“搬去哪兒?!?
    “我旁邊的露華閣,去年冬日秋日剛粉刷好,晾了一年,也能住了,雖說地方?jīng)]你現(xiàn)在住的寬敞,但好在有個獨(dú)立的院子,能只你獨(dú)住,不用每日早起?!弊e?。
    楊郡君眼里閃過驚喜,隨后還是問道,“不會給阿姊添麻煩吧?”
    “你都叫我阿姊了,還說什么添麻煩?!弊e矒岬溃澳阋仓?,如今我只與官家說一聲就行?!?
    她喜歡楊郡君,是打心眼里喜歡,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理由,楊郡君如今住在淑妃宮里,淑妃那人,是把規(guī)矩應(yīng)在臉上的,且不說自己規(guī)不規(guī)矩,反正楊郡君是住了多少年,早起了多少年請安。
    她以往知道楊郡君的難處,也提了一次,只楊郡君道,“娘子如今和皇后娘娘相處便剛剛好,不必為了妾落了人情?!?
    祝妍是難得遇到這么一個通透的小姑娘,能看穿她與皇后的相處模式,也不會在她這里求什么好處。
    和楊郡君談完,祝妍就收拾了一番,叫廚房做了個敗火的甜湯往紫宸殿去。
    祝妍沒想到,路上竟然碰到了八百年不露一回面的德妃,身后宮女也提著個食盒,顯然是從紫宸殿剛回來?!?
    德妃先開了口,“賢妃莫詫異,也莫憂心,我想賢妃應(yīng)該與我一條心?!?
    祝妍笑了笑,聽懂了這啞謎,“那是自然?!?
    “那就好?!钡洛⑿?,行了個平禮,就瀟灑的走了。
    圓杏提著食盒,低聲問道,“德妃娘子什么意思?”
    什么一條心?給官家送個湯就一條心嗎?
    “皇后娘娘逝去,程家被擼了爵撤了職回了老家,一家子白身,德妃娘子與皇后舅家認(rèn)了親,她天然站在皇后一方,要為程家為孟家謀劃。”祝妍解釋道。
    圓杏不解,“可不是還有太子殿下嗎?”
    祝妍嘆了口氣,彈了圓杏的頭一下,“這些你不需要懂,你只需知道,好好提著食盒,莫灑了?!?
    圓杏吐了吐舌頭,忙應(yīng)是,不再問一句話,小心提著食盒走路。
    到了紫宸殿,祝妍接過食盒進(jìn)去,看著一側(cè)茶桌上擺滿的湯盅,沉默了,行過禮后玩笑道,“倒是不巧了,好像擺不下了?!?
    謝安如今眉間的川字紋更顯了,連染頭發(fā)的時間都沒有,頂著一頭花白的頭發(fā),束發(fā)的冠子也小了一圈。
    “難為賢妃娘子了,還有空洗手做羹湯。”謝安指了指西側(cè)的塌,叫祝妍自己去做,手里還讀著一本農(nóng)書。
&nbsp-->>;   “那很不巧了,托官家的福,妾如今可沒空做湯,這是叫御膳司的衛(wèi)掌勺做的,想必更符合官家口味,但盛在是我親手提來的,誠意滿滿。”祝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