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邊疆,東溪村。
日頭毒辣,黃土飛揚。
村口的空地上人頭攢動,吵嚷聲幾乎能把天掀個窟窿。
陳遠混在三十多個男人中間,一臉的茫然。
他穿越了。
就在半刻鐘前,他還是在自家小菜園中,弄著瓜果蔬菜,體驗下種田生活的二十一世紀好青年。
可眼一閉一睜。
就成了這個鳥不拉屎的村子里,一個瘸腿的倒霉蛋。
更倒霉的是,他似乎正在被當成某種戰(zhàn)略物資,進行現(xiàn)場分配。
“肅靜!都給本官肅靜!”
一個穿著穿著官袍的知縣站在高臺上,聲嘶力竭地喊著。
十幾個衙役也在彈壓呵斥。
臺下的女人們像是沒聽見,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眼神冒著綠光,活像一群餓了三天的狼。
而陳遠他們,就是那十幾只待宰的羔羊。
“淦!”
陳遠心里罵了一句,低頭看了看自己。
一身破舊的斥候兵服,身材瘦弱,左腿還使不上勁,是個瘸子。
哦,不對,這瘸腿是原主為了逃兵役裝的,暗地里早就好了。
不幸中的萬幸。
不然這開局,簡直是地獄難度中的地獄難度。
知縣見彈壓不住,干脆清了清嗓子,用盡全身力氣吼道:
“此次分配,乃是為國添丁,具體獎賞如何,且不多說,反正爾等記住,只要家中能誕下男丁,全家可免徭役,可脫賤籍!”
此話一出,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被點燃。
“我要那個獨臂的!看那胳膊,比我大腿還粗!”
“那個瞎了一只眼的也行!身板夠結(jié)實!”
“搶??!”
女人們瘋了。
為了一個健碩的漢子,兩個膀大腰圓的婦人當場就撕扯在了一起,薅頭發(fā),掐胳膊,戰(zhàn)況激烈的堪比沙場。
陳遠縮了縮脖子,感覺自己像是誤入了什么大型雌性生物的求偶現(xiàn)場。
他悄悄拉了拉旁邊一個斷了個手掌的哥們,小聲問:“大哥,這……這是什么情況?怎么跟搶大白菜似的?”
那哥們一臉的悲壯,嘆了口氣:“兄弟,你剛傷役的吧?朝廷常年征戰(zhàn),多抽壯丁,以至于女多男少,這是去年開始的規(guī)矩,凡我周國退役傷兵,皆要分配未成家之婦,以長人口所需?!?
“嘿,這不是好事么?朝廷送媳婦?!?
陳遠眼睛亮了亮。
作為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社畜,陳遠深知男多女少,只能靠五姑娘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而這女多男少還是結(jié)束吧!
便在這時。
這魁梧婦人的身后,有其他女子起哄:
“等等!”
“不行,不行!”
“知縣大人,她乃賤籍,她沒有資格選男人!”
知縣皺眉,看了身邊旁邊的書吏一眼。
書吏會意,立即翻了翻籍冊,確實了情況,對婦人道:“你確是賤籍,按規(guī)矩,除非你能拿出十兩銀子贖買資格,否則沒有資格參與分配?!?
魁梧女子臉色一變,漲得通紅,最后只能不甘心地跺了跺腳,罵罵咧咧地退了下去。
地面都仿佛震了三震。
陳遠長出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剛從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
謝天謝地,感謝萬惡的階級制度救我狗命!
而就在這魁梧婦人離開后。
三個女子的身影露了出來。
為首的那個,一襲素裙,身姿窈窕,溫婉如水,面容絕美。
僅僅是站在那里,就讓周圍的嘈雜都黯淡了下去。
她身后的兩個女子,同樣是絕色。
一個冷若冰霜。
一個古靈精怪。
陳遠看呆了。
什么情況?
仙女下凡來扶貧了?
知縣顯然也是愣了一下,倒不是驚于三女之面貌,而似乎是認出了她們。
“葉師妹,你們……你們怎么會在這里?”知縣顫聲問道。
三女也是認出知縣,臉色都是一變。
“罪臣之女,不在此,又能在何處?”葉窕云淡淡開口。
“咦,本地知縣竟是你這家伙?”
三女中最小的那女指著知縣,怒氣沖沖地喊道:“早知你這般無能,當初你敲門時,我就不該打開,讓你拜入爹爹門下?!?
另外一女什么都沒說,只是冰霜般的臉更加冷了幾分。
“唉,老師的事……是我不敢,是我對不住老師一番栽培……”
知縣嚅著嘴,面有愧疚。
“你如今和我等道歉又有何用?你要道歉也該去下面和爹爹說去!”葉紫蘇滿臉怒氣。
“三妹,別說了?!?
葉窕云止住三妹葉紫蘇,對著知縣道:
“知縣大人,我等也是賤籍,這是事先準備好的十兩銀子?!?
說著,葉窕云從懷里取出一枚十兩銀錠,輕輕放在了桌上。
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