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幫陳遠(yuǎn)說話的婦人,見陳遠(yuǎn)如此大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郎君,你這么說,倒叫我們過意不去。”
“你放心,我們就是去瞧個熱鬧,看完就回來,保管照顧你的生意!”
“對對,小郎君的東西才是最新奇的!”
幾人說著,便也跟著人流,朝著李家布坊那氣派的攤位去了。
陳遠(yuǎn)笑了笑,也跟了過去。
原地,只剩下葉家三姐妹守著攤子。
對面人頭攢動,太過擁擠,她們都是女子,過去也不方便。
葉紫蘇正踮著腳尖,好奇地張望。
冷不丁地,旁邊傳來大姐葉窕云幽幽的問話。
“三妹?!?
“啊?大姐,怎么了?”葉紫蘇回頭。
卻見葉窕云和葉清嫵都靜靜地看著自己。
氣氛有些微妙。
葉紫蘇被看得有些發(fā)毛,縮了縮脖子:
“大姐,二姐,你們……你們這么看我做什么?”
葉窕云緩緩開口:“紫蘇,夫君何時給旁人家的娘子戴過發(fā)簪?”
葉清嫵那清冷的臉上也帶著幾分探究:“還親手挑?”
葉紫蘇心里咯噔一下。
壞了!
“沒有,沒有的事,夫君怎么可能替其他娘子戴發(fā)簪!”
葉紫蘇連連擺手,趕忙否定。
她收了陳遠(yuǎn)好處,答應(yīng)過保密的。
“是么?”
葉窕云狐疑。
葉清嫵也已一臉不信。
“沒錯,是這樣的,夫君就只給大姐你戴過發(fā)簪,給其他婦人從來沒有過?!?
葉紫蘇拍著很大的胸脯,一臉認(rèn)真。
可說出的話卻越來越虛,越來越小,自己都不相信。
……
另一頭。
李家布坊的攤位前,已是水泄不通。
“哎呀,這簪子真好看!”
“是檀木的呢,還雕了花,比那破木頭強(qiáng)多了!”
“絹花真漂亮,掌柜的,這要多少錢?”
王掌柜站在攤后,挺著肚子,滿面紅光,享受著眾人的吹捧。
他拿起一支新款的絹花發(fā)簪,高聲吆喝:
“這是我們李家織坊的新樣子,用料上乘,做工精巧。
“不過價格嘛,只賣二十五文,保證童叟無欺!”
一聽價格比之前賣的還便宜,貨色卻好了不止一籌。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紛紛掏錢要買。
王掌柜得意揚(yáng)揚(yáng),一抬眼,正瞧見擠在人群外的陳遠(yuǎn)。
他眼珠一轉(zhuǎn),故意拔高了嗓門,對著陳遠(yuǎn)的方向陰陽怪氣:
“不像某些人,拿些碎布頭、爛木頭做的垃圾玩意兒,就敢賣三四十文,簡直是把大伙當(dāng)傻子騙!”
“怎么?看我們李家生意好,眼紅了?你的那些垃圾,還敢拿出來比劃比劃嗎?”
此話一出,周圍的婦人都看了過來。
陳遠(yuǎn)臉上還是那副和煦的笑容:“比贏了如何,比輸了又如何?”
王掌柜見他搭話,愈發(fā)來勁。
從懷里掏出一塊十兩銀錠,“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簡單!
“要是你的東西,能比過我們李家的新樣子,我這十兩銀子,就全買了你的貨!
“你要是輸了,就當(dāng)著大伙的面,承認(rèn)你賣的是垃圾,以后永遠(yuǎn)不準(zhǔn)再賣發(fā)簪!”
此話一出。
周圍的看客都興奮了起來,這可是有好戲看了,紛紛討論這李家大氣,這掌柜出手就是大方。
十兩銀子,這可是十貫錢啊,尋常人家五六年都賺不到啊。
這王掌柜就這么拿出來了?
不過,若是他們站在王掌柜的角度,也不難理解。
畢竟在王掌柜眼里,這是穩(wěn)勝的局。
這陳遠(yuǎn)還真拿出比他李家布店,還要好的發(fā)簪?
他能真能把這錢賺走?
而陳遠(yuǎn)看到這十兩銀子。
頓時,心中樂了。
打賭?
他還真沒怕過誰。
可表面上卻搖了搖頭:“不比。”
“哈哈,怕了!你就是怕了!”
王掌柜放聲大笑,指著陳遠(yuǎn)對眾人道:“大家看見沒,他心虛了,他做的就是劣品!”
陳遠(yuǎn)也不惱,慢悠悠地開口。
“非也。
“只是你這十兩銀子,怕是買不起我所有的東西?!?
王掌柜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放屁,買不起?就你那些碎布頭破木頭做的垃圾?十兩銀子,我能買幾百支!”
王掌柜氣得鼠須直抖,怒極反笑:“好,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不買了,你要是能贏,這十兩銀子,我直接給你,白送!”
陳遠(yuǎn)等的就是這句話,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好,一為定?!?
“走!大伙都去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