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畏笑著把帶來的零食拿出來,一一介紹。
池父池遠(yuǎn)端在公司忙碌,這會不在家。
池母鐘文玉在一旁笑著補充池佳麗最近的胃口變化,氣氛漸漸緩和。
聊了一會兒,池佳麗打了個哈欠,露出倦容,池騁和吳所畏識趣地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池騁再次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窩在沙發(fā)里,小腹還看不出什么變化的姐姐。
他再一次非常認(rèn)真,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重復(fù)了他的承諾:“姐,孩子生下來,我們負(fù)責(zé)。他會有兩個爸爸,但媽媽只有一個就是你?!?
池佳麗抬眸看著他,目光深邃,這一次,她沒有再反駁,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后擺了擺手,“快走吧,啰嗦?!?
關(guān)上門,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回程的車上,池騁一直很沉默。
吳所畏伸手過去,覆蓋在他放在方向盤的手上。
“在想什么?”
池騁反手握住他,指尖有些涼?!拔肺?,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一個流著他血脈的孩子。
一個能讓他們這個家,在世俗眼中更完整的孩子。
吳所畏看著他,眼神清澈而溫暖,他輕輕笑了:“是啊,池騁,是我們的孩子。”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調(diào)侃,卻無比堅定,“不過,在我這里,兜兜、圈圈,還有這個即將到來的小家伙,都一樣。誰也別想搞特殊,你也不行?!?
池騁緊繃的側(cè)臉線條終于柔和下來,他用力捏了捏吳所畏的手:“好。”
他以前就跟父母說過,他跟吳所畏沒有繼承人沒關(guān)系,反正他姐的孩子也是池家的孩子。
沒曾想,當(dāng)時的一句話,他姐還真的過繼一個孩子給他們。
車窗外,城市華燈初上,流光溢彩。
前方的路,因為這個小生命的即將到來,仿佛又被鋪上了一層全新充滿希望的底色。
家庭的形態(tài)或許各異,但愛的核心始終如一。
午后的陽光透過潔凈的玻璃窗,吳母正拿著小噴壺,細(xì)心地給一盆梔子花葉片噴水。
聽到開門聲吳母抬頭,看見兒子吳所畏和池騁一前一后走了進(jìn)來。
兩人都穿著休閑,臉上帶著輕松的笑意,但眼神里,似乎比平時多了一絲鄭重。
“媽?!眳撬穯玖艘宦?,走過去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噴壺。
“媽?!背仳G也微笑著打招呼,將手里提著的營養(yǎng)品和時令水果放在一旁的小幾上。
吳母看著他們,臉上綻開慈祥的笑容:“今天怎么有空一起過來了?不是說最近在忙什么綜藝的后期嗎?”
吳所畏在拿到視帝的那一年,就告訴了吳母自己進(jìn)入娛樂圈的事。
《爸爸去哪兒》的熱度吳母也知道,街坊鄰居聊天時還會跟她夸兩句她兒子跟兒婿。
“后期有團(tuán)隊在做,不忙?!眳撬贩畔聡妷?,拉著母親的手,走到休息的藤椅邊坐下。
池騁也跟了過來,坐在另一側(cè)。
吳所畏和池騁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由吳所畏開口,“媽,我們今天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想當(dāng)面告訴您?!?
吳母看著兒子認(rèn)真的神色,又看了看旁邊池騁同樣鄭重的表情,心里微微一提,下意識地握緊了兒子的手.
“大穹啊,什么事?你們沒事吧?”她最怕的,就是這兩個孩子之間出什么問題。
這七年,她是眼睜睜看著池騁是怎么把她兒子放在心尖上疼的,也從最初的不安、疑慮,到接納和欣慰。
“我們沒事,媽,是好事?!眳撬愤B忙安撫地拍拍母親的手背,臉上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是關(guān)于孩子的事?!?
“孩子?”吳母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兜兜和圈圈,笑容又揚了起來,“兜兜和圈圈怎么了?那兩個小家伙真是招人疼,上回你們帶他們來,街坊們都夸呢”
“不是兜兜圈圈?!背仳G接過話,他的聲音比吳所畏更低沉些,但語氣是同樣的溫和與尊重,“是我姐姐,她懷孕了?!?
吳母臉上的笑容頓了頓,眼里閃過一絲疑惑。
池佳麗懷孕,這雖然是喜事,但似乎不必要如此鄭重地來向她宣布?
吳所畏看出了母親的疑惑,他深吸一口氣,握著母親的手微微用力,說出了最關(guān)鍵的那句話:“姐的意思是,這個孩子生下來后,過繼給我和池騁。以后,他就是我們的孩子。”
……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吳母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她像是沒聽清,又像是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眼睛微微睜大,目光在兒子和池騁臉上來回。
幾秒鐘后,那雙經(jīng)歷過病痛、擔(dān)憂和最終釋然的眼睛里,迅速積聚起水光。
然后,大顆大顆的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滾落下來。
她沒有出聲,只是緊緊抿著唇,眼淚順著她已有些許皺紋的臉頰滑落,滴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帶著灼人的溫度。
“媽!”吳所畏嚇了一跳,頓時慌了神,連忙抽紙巾,“您別哭啊,這是好事,您要是不愿意……”
“不……不是……”吳母搖著頭,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她反手用力抓住兒子的手,像是抓住失而復(fù)得的珍寶,眼淚流得更兇了。
“我……我是高興……真的……高興……”
她哽咽著,斷斷續(xù)續(xù)地表達(dá)著。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一個孩子對于兒子和池騁意味著什么。
在她接受了兒子和池騁在一起的事實后,內(nèi)心深處,最后一個,也是最大的一個隱憂就是未來。
她終究會先一步離開,留下兒子孤身一人。
池騁再好,可沒有血緣的紐帶,沒有共同的下一代,等到激情褪去,年華老去。
她的大穹會不會孤單?會不會老了無人依靠?
她曾經(jīng)最-->>大的期盼,就是兒子能娶妻生子,兒孫繞膝,平安順?biāo)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