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明德藥業(yè)。
裴宴離剛剛結束了十個小時的跨國視頻會議,接著碰巧實驗室數據出問題,又處理了很久。
這會兒,他癱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幾縷黑發(fā)濕漉漉貼在額角,清亮有神的眼睛此刻蒙著層倦意,眼尾泛著淡淡的紅。
周信安坐在轉椅上,微敞著雙腿,左右來回晃著,“裴宴離,你這大腦構造,應該去申請個吉尼斯腦容量記錄。”
裴宴離隨意地捏了捏眉心,“你晃什么?腦漿需要搖勻?”
周信安被嗆得噤聲一秒,隨即說:“你怎么怨氣這么大,看著有點欲求不滿啊,難道你特地去美國研究的那個藥沒起效?”
裴宴離冷嗤一聲,“你以為那藥和你平時陽痿吃的是同一種?”
周信安罵了一句:“靠,我什么時候陽痿需要吃藥了?!”
裴宴離沒繼續(xù)搭理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我先回去了,一會兒數據重組,幫我看一下?!?
周信安輕聲哂笑,“這么急,我看你這樣子像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啊?!?
話落,裴宴離的唇角先是極輕地動了一下,漾開一道淺淡的弧度,隨即那笑意漫開,眼尾微微彎起,平日里銳利或沉靜的眼神霎時軟了下來,像揉進了細碎的光。
見男人沒說話,周信安又心照不宣地問:“糯米糖甜嗎?”
裴宴離:“糯米還沒發(fā)芽,怎么做成糖?”
周信安:“……”
裴宴離起身,正脫西裝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開了。
裴清梔先是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一旁一身筆挺的西裝還看著有些吊兒郎當的周信安,隨即跟什么都沒看見似的,把手上的咖啡放到辦公桌上,“哥,冰美式?!?
裴宴離還沒回答,周信安搶著說:“梔梔,怎么沒我的份?”
裴清梔沒有給他一個眼神,“你適合去喝醫(yī)用酒精,去油?!?
周信安:“……”
“謝了,”裴宴離沒插話,拿起桌上的冰美式,“我先走了?!?
裴清梔問:“哥你回家嗎?”
“嗯,怎么了?”
裴清梔擺弄著手上的另一杯咖啡說:“回去給嫂子做飯?”
裴宴離不知道一向清冷的裴清梔怎么今天突然話多了起來,他抬起眼睫看向她,“有什么話就直說?!?
“哦,嫂嫂不在家,你可以晚點兒回去?!?
這話一出,周信安直接站了起來拍了拍她,“嘿,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俞棠了?”
裴清梔:“把你的蹄子挪走?!?
周信安無語,“我說梔梔,你為什么老懟我,我是招你惹你了?”
裴宴離抬著那雙天生自帶冷感的眉眼,“你在哪里看到俞棠了?”
“隔壁德慕西餐廳?!?
“她一個人?”
裴清梔:“沒有,一群人。”
周信安好奇地問:“一群人?在干什么?聯(lián)誼相親?”
本來周信安只是隨口一說,但此刻裴清梔臉上的表情五味雜陳的,不用腦子想都知道,他猜對了。
“我去,俞棠這么猛啊,她是不是忘記自已已婚了?!”